汴州寬闊的官道上,有一輛拉著滿車枯草的馬車踽踽獨行,在它的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岔路口,兩條道路分別去到不同的地方。
一條是去往渝州的方向,而另一條則是去到有著煙雨江南之稱的蘇杭二州。
那匹馬的年齡看上去是有些大了,在路上晃晃悠悠的,總也走不快,可就算是這樣,馬車上的那位持鞭老人仍舊沒有舍得動手打它。
它很老實,不像其他的馬那樣,偶爾會有撒歡的時候,它這一輩子勤勤懇懇的為老人家里做了不少貢獻,所有,就算是那位老人也對它有了很深厚的情感,把它當做了家人而不是牲畜,它本來已經能夠退休了的,老人的家里也能負擔得起它每天需要的那點兒草料。
可它自己總是閑不住,就愛往外跑,大概是它覺得吃了飯就得干活的緣故。
早上吃完了草料,它自己就會去找到那個老人,用鼻子拱一拱他的胳膊,沒辦法,老人就只好帶著它出來做些不算辛苦的活兒。
突然,馬車上的草垛里有了動靜,有一個鬼頭鬼腦的少年探出了身子。
“老頭,到地方了,下車!”
緊接著,就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也伸出了腦袋。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兩條路,確定了是在這兒下車之后就抬腳跳下了馬車,而少年也緊隨其后的跟著跳了下來。
“老爺爺,謝謝你捎帶我們這一程。”
少年在站穩之后,對著那個駕馭馬車的老人大聲喊到。
老人沒有出聲應答,而是把手里的鞭子往上一甩。
“啪!”
鞭子抽打在空中,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看著馬車漸漸走遠,少年收回了目光,和那老頭一起踏上了那條去往江南的路。
立秋已過,暑意開始消退,現在走在路上已經沒有了夏天時那樣的酷暑難耐,偶有一陣風吹過,還會讓人覺得涼爽舒心。
走在路上的一老一小自然是從京城里出來的二狗和王玄瑯了,經過這些日子的趕路啊,他們總算是到了汴州的邊界上,大概明日就能踏入蘇州地界了。
“老頭,我們去南邊到底是要干嘛啊!你也不知道給我一個準話,就知道帶著我埋頭趕路。”
老頭走在前面,沒有回頭。
“這一路走過去,過了蘇杭二州,就是到了幽州地界,再往南就出了我們大楚的疆域,到了那南唐了,其實在大約四百年前,南唐和我們大楚是一家人,同屬當時的周朝,后來天下大亂,前朝王家和南唐李家都趁勢而起,到最后誰都奈何不了誰,這才形成了兩朝南北對峙的局面,再后來楚家推翻了王家,但還是拿那個南唐沒什么辦法,所以直到如今,大楚和南唐還是對立之勢,沒有合并。”
二狗聽完之后只覺得很是牛叉,但立馬又回過味來。
“老頭,你這不是在扯淡嘛,說了那么老半天,你還是沒說要帶我去南邊干什么!”
悠哉游哉走著的老頭還是沒有回頭。
“南唐不比大楚,最近這些年,大楚的文風一日勝過一日,反觀武風卻是漸漸衰弱。可南唐那邊,人人習武,武風成林,我是想帶你去那邊見識見識,也好讓你看看眼。”
“哦。”
二狗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聲,不難看出,他對去南邊這件事的興致并不高。
“轟隆隆…”
突然,原本還算有幾分晴朗可言的天空突然暗沉了下來,師徒二人的頭頂之上聚集了不少烏云。
烏云之中,一道道粗壯閃電在孕育,不時的發出一聲低沉的打雷聲。
“靠!老頭,就要下雨了,該怎么辦吶?”
面對二狗的問題,走在前面的老頭突然就很不厚道的跑了起來。
“怎么辦?涼拌啊!真把老子當神仙啦,我能怎么辦!你個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