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堂里,他不知為何的想起了來到桃浦縣以后,和施林伍他們一起處理的幾件哭笑不得的案子。
第一次是兩個村之間爭水的事情,為了一口水源穩定,從來沒有干涸過的水井,這樣的水井在桃浦縣當地人的眼里可是比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
兩個村的青壯年在各自宗族的老者帶領下聚集到一起爭吵,等蘇如玉知道情況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雙方已經差點就要打起來了。
原本蘇如玉自以為能夠靠圣人道理來說服那些不通教化的農民,但實際效果就是這些人都以為來了個好說話的官員,于是一個個都玩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每一家每一戶都把自家的情況說得凄慘無比。
到后面,等施林伍帶著人來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早已是汗流浹背,狼狽不堪了。
蘇如玉估計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施林伍來處理案子時的神情了,那個以往在蘇如玉眼里還算有幾分溫和可言的施縣丞突然化身成了一個地道的幫派大哥。
“你們誰他娘的再鬧,老子就讓人把這口井填了,誰他媽的都別用了?!?
雖然這些話從讀書人的口里說出來很是有辱斯文,但對于管理那些根本就不識字的民眾卻很管用。
施林伍兩句話一吼,原本鬧哄哄的兩群人立馬安靜下來,這讓從沒有處理過這類政務的蘇如玉大跌眼鏡。
等他們處理好事情回來的時候,施林伍對他說了一句話。
“書上那些圣人說的道理自然是沒錯的,但那些道理對普通人是講不通的,對付刁民就該用刁鉆的辦法才行!”
…
第二次是一個偷錢的案子,一個賣豬肉的屠戶說一個木匠偷了他的錢,可木匠非說是賣豬肉的誣陷他,那錢本來就是他的!
因為這兩人都還不算是嫌犯,所以按大楚律法是不能對他們兩人用刑的,可當時又沒有證人在場,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大堂上拖延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但蘇如玉還是沒有想出任何的辦法。
等到最后,他也只好把施林伍給請了出來,可等到施縣丞來了之后,他并沒有著急審問,而是命衙役抬上來一個火爐和一盆清水。
剛開始的時候,蘇如玉并沒有能看懂這位有著十幾年縣丞經驗的施林伍到底要干什么,可等清水沸騰,看到施林伍把那串銅錢扔到水里煮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施林伍為什么要燒水了。
賣豬肉的屠戶常年需要去切割豬肉,所以手上難免會沾染一些油脂,那因此,他用手接過來的錢也應該沾染油脂才對,所以只要沸水煮錢之后有血沫和油暈飄起來,那這錢是誰的就算是一目了然了。
一時三刻之后,被煮的那些銅錢果然有血沫漂浮起來,一場原本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的案子就這樣被施林伍輕松的解決了!
從這兩件事之后,蘇如玉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學問做得再好的人也不一定適合做官,尤其是一縣一郡的父母官,沒有這些從生活里積累出來的小妙招是斷不清這些難纏的案子的,而也因此,蘇如玉對那個施林伍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就在蘇如玉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黃三已經替他把銀子從庫房里取了出來。
“蘇大人,按照以往的慣例,您最近三個月的俸祿一共是二百三十四兩白銀,您只需要在這里簽一個字就可以把銀子取走了!”
“二百三十四兩!”
聽到蘇如玉的驚訝言語,黃三第一時間還以為這是他的蘇縣令在嫌少,于是有些驚慌失措的說到。
“這…這,蘇大人,按照以前的比例,您確實只有二百三十四兩啊,我們桃浦縣小門小戶的也沒有那么多銀子孝敬您,這分配的比例也是以前的大人們定下的規矩,您要是想改變的話,得和施大人他們商量才行!”
看見黃三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蘇如玉立馬開口解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