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訓練還沒正式開始之前,屬于是訓練預備期。
連隊上午一般安排上理論課,下午則多半是在菜地搞生產消磨時間。
新兵們都喜歡搞生產,因為下了菜地,就沒了那么多規矩。
四班搞完生產,倆老兵帶著新兵操練了單杠,后來又切換到雙杠。
杜軍安的單杠三練習依然是上不去,王勇學無奈地搖搖頭,他說,只有等班副郭鵬永回來了,再請高手調教調教,看杜軍安有沒有起色,反正他是沒轍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營門外傳來嘹亮的口號聲,這是參加“尖子比武”的人回來了。
“我們回去吧!”余白水習慣性地摸了一把臉上的青春痘,然后又面帶詭笑地望著梁荊宜說,“問問你的班長,考得怎么樣?”
一行四人回到宿舍,班長宗儒麟正在卸身上的裝具,這次參加比武,要考射擊和戰術,所以他帶了一支八一式的自動步槍。
“班長我去還槍?!绷呵G宜從宗儒麟的床邊,拿起那支步槍。
“謝謝了啊,你順便幫無線班長蘇建輝也一并還了。”宗儒麟邊說邊從身上卸下子彈袋,“還有這個不要忘記了。”
“你考得怎么樣?”余白水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笑著問。
“一般般,算是正常發揮吧。”宗儒麟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
他彎下腰,換了雙鞋,今天下午跑了四百米障礙和五公里越野,這雙解放鞋可是吃了大虧。
“班長給我?!倍跑姲矎淖谌鬻胧掷飱Z過那雙剛剛換下的解放鞋。
杜軍安這小子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他不可想讓梁荊宜一個人“吃獨食”搶著表現,而自己只是充當一個看客。
“你還給我,我自己的東西自己洗。”宗儒麟又從杜軍安手里,搶回了那雙鞋。
杜軍安站在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為班長做點什么。
宗儒麟察覺到了異樣,于是,他拿起床上放著的《內務條令》小冊子,伸手遞給一臉窘態的杜軍安“給鈄排長送過去,記得要說謝謝。”
杜軍安連連答“是”,他拿了小冊子就沖出宿舍,直奔六班。
排長鈄星宇住在六班,六班的新兵是蔣古日和呂旺輝。
蔣古日是鈄星宇執意要帶在身邊的。
因為這個新兵沒有什么文化,空有一身力氣,作為新兵排長,他不想看到自己帶的新兵,剛一下連就給班長和老兵們留下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印象。
說到底,他還是希望通過部隊的教育和自己的引導,能讓蔣古日早日成為一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革命戰士。
杜軍安敲門喊“報告”,可六班沒人,他進去把《內務條令》平整地放在排長的辦公桌上。
蘇輝建的自動步槍和子彈袋被梁荊宜一并還到了兵器室,這兩支槍都打了實彈,所以槍膛要重點清理。
文書徐坤為把兵器室的門打開后,就回宿舍忙自己的事去了,整個兵器室只有梁荊宜一個人在里面。
“你一個人在擦槍?!备边B長余輝斯走進了兵器室。
“是的,副連長好?!绷呵G宜停下手里的活。
“還有二十分鐘要開飯了,你來不來得及?”余輝斯從地上拿起的另外一支槍,“這把我來擦。”
“不行不行,副連長還是讓我來?!绷呵G宜趕緊阻攔。
他可不想讓徐坤為看到這番景象,因為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去,他擔心班長會罵他心里沒個鳥數,擦個槍也敢勞駕副連長動手。
“你擦你手里的那支槍就行了?!庇噍x斯不由分說地開始拆解步槍。
嘩嘩嘩地幾聲脆響,自動步槍的零部件被拆卸下來。
既然事已至此,沒有了挽回的余地,梁荊宜只能選擇默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