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二月份的第一天,宗儒麟突然被調整到新兵連接替李彬利的工作。
梁荊宜聽郭鵬永說,后者在戰術訓練中,因為班里的新兵不給力,他一怒之下讓全班把槍掛在脖子上做俯臥撐,不巧被團里下來檢查工作的大領導給看到了,于是被要求立馬換人。
打罵體罰新兵是一條“高壓線”,領導沒看到是一回事,可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次李彬利出事,還僅僅是不讓擔任新兵班長了,上級真要是追究起來,他在一連擔任的三班長都會給強行擄掉。
如果是那樣的話,豈不是美了三班副王榮錦,這可是全連九八年兵都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新兵不能打罵體罰,可老兵就沒有他們那么好運了。
四日立春,農歷到了兔年。
每年到這個時候,團里都會例行公事一般的利用幾天時間,對全團官兵進行作風紀律整頓。
白天上上課還好,晚上的作風紀律整頓就變了味,而且整頓的群體被有針對性地指向了九八年兵。
已經連續兩晚上搞體能訓練了,今天是星期三,按照以往的慣例是自由活動時間。
梁荊宜都提前計劃好了,晚上寫兩封信,一封寫給父母,另外一封寫給余舒雅。
寫給父母的信好說,以他龍飛鳳舞的寫字速度,估計用時不會超過二十分鐘。但是寫給余舒雅的那封就不行了,畢竟是第一次,寫得不好的話,會顯得唐突不說,可能對方收到信后,自己以后連再寫第二封信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在小說《平凡的世界》里,摘抄了這么一段話,寫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只有自己誠心待人,別人才有可能對自己以誠相待。
冥思苦想了幾晚,他決定這么寫開頭
舒雅
你好!
我叫梁荊宜,和你一樣是jz人。去年偶然在《少男少女》雜志上看到你的交友信息后,我就想給你寫信,可一直沒有時間
這種開門見山的介紹方式,他覺得就是路遙在《平凡的世界》里所寫的那種誠心待人。
計劃不如變化快。
晚上六點半,營里來了通知連隊干部和黨員班長們,集中到營里開會,各連隊剩下的人員,自行安排活動。
七點半,看完新聞聯播,擔任臨時連值班員的四班長任斌衛通知穿背心大馬褲搞體能。
利用作風紀律整頓這個借口來搞體能,前兩天的連值班員鈄星宇也是這么干的。
只不過他在組織的時候,會統籌全局各方面兼顧,不僅是九八年兵,九七年兵和骨干們都會囊括進來。
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組織者是任斌衛,他和許才南的關系非同一般不說,整頓九八年兵,給他們這批新上任的班長樹立威信,也是大多數九七年兵所希望看到的。
嗶,一聲長哨響起。
“所有人員出來集合,九七年兵站一邊,九八年兵另外站。”任斌衛雙手叉腰站在操場的芒果樹下。
他的旁邊站著許才南和王榮錦,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三個人應該重點談了些什么。
站在任斌衛左側的九七年兵,有二十七個;而右側站的九八年兵,一共才十二個,本來九八年兵有十四個人的,一個劉新昊擔任連值日;一個杜軍安請假說豬圈的八戒病了,要打針喂藥,來不了。
平常搞體能飼養員可以不用參加,但是這次作風紀律整頓,也被納入到被整頓的行列。
“連隊領導在去營里開會之前交待,對九八年兵必須嚴格要求,他們中的有些人,作風簡直稀拉得不成樣子。如果再任由這么下去,這些人將會對連隊的建設,造成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
任斌衛在說話時候,旁邊站著的許才南面色冷峻,而王榮錦的臉上則是頻現笑容,仿佛這一天他等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