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平探家探得人不見了,不僅僅是帶給連隊領導壓力,也導致整個連隊的士氣非常低落。
九八年風光無限,又是先進連隊,又是先進黨支部的,這才過去了多久,連隊就冒出這么大個泡來。
這個事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著一連人在營里抬不起來。
他們特別不想被別人問起,你們一連的那個鄭建平回來了沒有?
但是你不想是你的事,偏偏有人還是要問。
二連駕駛班的候武先在器械場就問了梁荊宜。
同年兵之間嘛,加上關系還可以,梁荊宜實話實說了,沒找到人。
可候武先聽了之后,來了一句“這小子該不會是死了吧”。
“你特么的會不會說人話的。”梁荊宜當即就罵了。
人還在繼續找,可你一張嘴,說人死了,這就太過份了。當年一年多了,梁荊宜還從來沒有聽過團里有誰死掉的。
“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見他情緒激動,候武先趕緊賠不是。
“開玩笑也不是你這么開的。”
“做器械做器械。”
候武先自個跳上杠,就雜耍起來,他是想用這個,把不愉快的話題岔開。
梁荊宜看都懶得看他,轉身就走了。
這是什么人嘛,巴不得人家連隊捅個大窟隆了,他們這些人好在后面看笑話。
時間都過去十多天了,可鄭建平還是沒有找到。
連隊戰士都在私下里議論說今年榴炮一連算是完了,出了這么個事,估計團里的評功評獎什么都不用想了。
戰士們的議論歸議論,下午連長馬斌正居然被調走了,而且還是高升了,升任團偵察股股長。
他的調走,讓盤旋在一連人頭頂上的一團黑云,消散了不少。
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連長調去當股長,說明團領導對一連還是充滿了信心。團里的這一舉措,讓士氣低落的一連,又找回了些許自信心。
訓練是還要繼續的。
梁荊宜利用晚上的休息時間,給余舒雅寫了一封信。
由于受鄭建平事件的影響,他寫信時的狀態也不太好,所以發揮欠佳,信寫得很短,不會超過五百字。
他也想了,這封信先探下路子,看對方會不會回信。如果能順利收到對方的回信,下一封再寫多點。
一天后,新任的連長來報到了。
連長叫徐志樂,jx人,瘦瘦的,個子不高,他是由指揮連連長平調過來的。
他來的第二天下午,搞完生產上去的時候,就在器械場堵人了,他說,想看看連隊高手的器械水平。
有幾個好事的班長起哄說,那我們也想看看連長的器械水平怎么樣。
新連長被老兵給“下馬威”的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的,所以大家都想看看這個新來的連長怎么應對。
看他是出個洋相呢?還是直接說,這些兵沒個鳥數,老子不想做,然后閃人。
大家好像看熱鬧一樣,迅速圍過去,包括幾個其它連隊的老兵,也夾在一連的人群中。
“做幾練習,隨你們挑。”徐志樂一臉的無所謂,他站在單杠下面,把幾個叫囂的班長們一指,“你們誰來跟我比?”
“連長八練習會做嗎?”說話的是四班副金超先。
他晚上搞體能時,最喜歡打光背,對著整容鏡,然后模仿電視里面那種健美達人的姿勢,雙臂用力鼓起他的肱二頭肌。
每每看到他這種不加任何掩飾的炫耀,梁荊宜總感覺一口老血,在喉嚨里呼之欲出。
“以前會,現在三十多歲了,做不來,比低一點吧,五練習。”徐志樂主動降低了標準。
他可能是被金超先給唬住了,還以為一連能做八練習的大有人在。
現實情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