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小黑屋一扔,并沒有完事,你還得管吃管住管教育。
團里的通知,很快下達到一連,上面讓連隊指派一名責任心強的干部,帶上個人物品到禁閉室報到。
說白了,就是去看管鄭建平。
二排長鈄星宇成了不二人選,在連隊的三個排長里面,他的軍事素質和責任心,多少還是甩開另外兩個排長一丟丟的。
部隊直接提干的干部與軍校下來的干部,還是有一定區別,最起碼在完成具體任務方面,部隊提干的干部,會讓領導感覺放心一些。
所以對他去禁閉室報到,連隊大多數人覺得正常。
三天后,梁荊宜被連隊安排去團俱樂部拿資料,拿了資料后,他見時間還早,便順道去了趟禁閉室。
禁閉室設在團大操場偏僻的西北一偶,這里離警調排的宿舍沒多遠,它是由兩間低矮的平房組成,里面一間是禁閉人員吃喝拉撒的地方,外面一間則是給看管人員住的。
兩人見面,簡單寒喧了幾句,鈄星宇朝那個鐵門指指“你去和他聊聊吧,去開導開導。”
梁荊宜明白排長的用意,而且他來這里的目的,也是想和鄭建平見見面,說一說。
在連隊倆人不在一個排,平時除見面了笑一笑之外,基本上沒有怎么交往過。但是考慮到是同年兵,又出了這種事,他還是想關個心。
說是鐵門,走近一看卻是一道鐵柵欄,柵欄的下面還有一個邊沿上,沾了些許菜葉的鐵碗,碗里有稀飯殘留,這應該是鄭建平沒吃完的早餐。
透過鐵柵欄,梁荊宜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禁閉室橫豎不會超過八個平米,外墻上開有兩個巴掌般大小的窗子,透氣性不是太好,空氣對流不暢;窗子的下面放著一個黑色的桶,這個桶和工具棚挑水撿肥的大小差不多,這應該是給關禁閉的人大小便用的,因為通風問題,可以聞到里面散發出來的尿騷味;靠墻的位置有一個用水泥做的臺子,臺子上有褥子,這是晚上睡覺的地方
“鄭建平。”梁荊宜朝里面喊。
鄭建平連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就這樣木訥地坐在地上,他佝僂著腰,似乎之前在寫什么,地上散落著一些空白的信紙。
梁荊宜用手輕敲鐵柵欄的同時,又連續喊了幾聲。
這回鄭建平有反應了,但也是局限于微微抬起了頭。
當他看到站在柵欄門外的是梁荊宜時,只是嘴角抽搐了幾下,便又把頭迅速給低下去了。
戰友在這種場合下相見,難堪在所難免。
頭發凌亂、兩眼深凹、眼神空洞、臉色發白、雙頰消瘦、顴骨突出,這特么短短半個多月時間,你到底經歷了什么?梁荊宜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以前鄭建平在連隊被同年兵稱呼為“麻桿”,梁荊宜現在覺得喊“麻桿”都屬于是高看了。
他甚至懷疑,現在的鄭建平即便是放出來了,也會是人畜無害的存在。
但這一切,都是他個人單純的想法。鄭建平干的事,豈是能這么輕易放過的。
“你還好吧?”梁荊宜又問候了一句。
他不想戰友一場,自己來了卻連一句話也沒說上。再說看到鄭建平這個狀態,他也擔心這人能不能扛得住壓力。
鄭建平的身體稍微動了動,一只圓珠筆“啪”地掉在了地上,緊接著幾張紙也脫離了他的控制,他機械般地搖搖頭,又朝那扇巴掌大的窗戶瞅了瞅,最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鄭建平,你要好好反省,認真把檢查寫深刻,也只有這樣,團里才會從輕處理,難道你不懂嗎?”鈄星宇大力拍打著鐵柵欄。
他來這里三天了,每天面對三腳踢不出個屁來的鄭建平,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如果是毒打一頓有效果的話,他早就沖進去,對著鄭建平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