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梁荊宜針對性地連續盯了兩個晚上后,肖冬曉聲淚俱下地求饒了。
他的那個破體能本身就是癩機機的,第一晚還打腫臉充胖子,以為自己裝得像,別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似的。哪里料到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站在窗戶外面觀察的梁荊宜給盡收眼底了。
新兵蛋子跟班長玩偽裝,那只有受虐的份。
這家伙性格還算開朗,他能前一秒痛哭流涕,后一秒又開懷大笑。
對這種人,梁荊宜并不討厭,他最煩的就是那種“三棍子敲不出一個悶屁”的家伙,還好二班暫時沒發現。
要是說,搞體能偷懶的念頭,那是人皆有之,哪個人不想舒舒服服地過日子,誰愿意給自己找罪受。
周六晚上是自由活動時間,副指汪月召集各班長碰了個頭,他說,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帶特別想家的新兵,去營軍人服務社打個電話。
注意劃重點了,這里領導強調的是“特別想家的新兵”。
既然副指把話放出來了,那么傳達一下也無妨,不過在傳達時,注意用詞就可以了。
二班宿舍的新兵們正聚攏在一起吹牛扯淡,這十個人里面最善于胡吹海侃的是聶國政和徐陳偉。
聶國政下學后,跟著施工隊走南闖北到處攬活干,他的專業是木工,在玩木頭之余,他鐘愛看書,看那種古書,特別是“老子”李耳的著作。
這次到部隊,他隨身帶了一本《道德經》,由于看得多了,這人開口閉口還會搞出一些“之乎者也”的東西來。
在他的政治教育筆記本的扉頁上,此人自作主張寫下歪歪扭扭的兩行字,“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梁荊宜看到這兩行字,氣不打一處來,他并不是嫌這些字寫得丑,而是連隊有規定,政治教育筆記本上嚴禁亂寫亂劃,這本子是要隨時隨地收上去給領導檢查的,你狗日的把扉頁上搞得像鬼畫符一樣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讓班長難堪嘛!遇到這種情況,他抬手“嗤啦”一聲,當場就給撕了。
徐陳偉是個“準大學生”,這貨讀書成績中上,對歷史特別感興趣,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和各個朝代的興衰成敗,那是隨便拎一個時段出來,他都可以滔滔不絕地吹上個半天不熄火。
所以在二班,他倆沒事就會甩出一個話題,然后帶領眾人東扯葫蘆西扯瓢地吹牛扯淡一通狂嗨。
說得好聽點,那是回顧歷史、探討真相;說得難聽點,那就是掛羊頭買狗肉地胡編亂造,瞎雞兒吹。
張明黎也是樂在其中,他這人把自己定位于協助班長搞好內務,其它那些需要拉下臉來的事,統統甩鍋。
推門進去,鬧哄哄的聲音嘎然而止,“班長好!”眾人站了起來。
“坐嘛,你們有沒有特別想家的人?”
他在外面聽了兩分鐘,直到里面這些人把一個話題講到低潮了,沒有人密集發言了,他才選擇推門而入。
融洽的氛圍不容易培養,而二班恰好有這個難得的條件,他不想破壞。
“有??!”李銳飛舉手。
這孩子殺豬賣肉,雖說也有幾個年頭了,但實際上只有十六歲,這是毛都沒長齊的年齡。
記得第一天來部隊時,下了東風大卡車,這貨就開始哭鼻子,好不容易勸到不哭了,可吃了面,洗完澡,上了床,他捂在被子里又哭開了。
當時,張明黎還當著他的面,秀了一把大胸肌,爾后,故意問哭得梨花帶雨的李銳飛“你是不是欠奶奶吃?”
他說“我不吃奶奶,我就是想家。”
想到這些,梁荊宜頓時心里有數了“副指給了我們二班一個去營軍人服務社打電話的名額,你們說這個機會,誰去合適?”
不用說,眾人的目光齊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