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和在營區(qū)的時候一樣,晚上照例是自由活動時間。
由于駐訓在外,電視沒能搬出來,新聞聯(lián)播那是沒得看。
官兵們了解國際國內(nèi)的大事要聞,一是靠上面配發(fā)下來的幾份報紙,二是從領(lǐng)導的政治教育課中知曉一二。
至于像收信這種,受演習保密條例的限制,全部“一刀切”,收信那是想都不用想的,發(fā)信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來,干部戰(zhàn)士們的業(yè)余生活,也就顯得更異常單調(diào)乏味了。
一連有幾桌撲克,已經(jīng)抓緊時間在開打了。
光宗小學離海近,又被密不透風的防護林團團圍住,環(huán)境潮濕,所以到了晚上,蚊蟲那是多得一筆。
沒辦法,天黑之后,連隊就安排衛(wèi)生員張雨彤給每間教室點上滅蚊片,先薰上一陣子再說。
班副張明黎加入了打撲克的隊伍,三個新兵除了徐陳偉在抓緊點滴時間修改廣播稿外,另外兩人正和排里的其他新兵閑聊扯淡。
這次外出駐訓,考慮到時間長的問題,連隊安排文書孫文武從閱覽室里挑了一部分書籍帶過來,可是借閱者,卻少之又少。
沒辦法,這也算是現(xiàn)實所決定的吧。
孫文武帶出來的書籍,大部分都是眾人所不感興趣的,像那種厚厚的《世界名著》系列,估計放眼整個連隊,戰(zhàn)士當中能挑出十個人堅持看完一本書的,那就是出現(xiàn)奇跡了。
為什么?
先不說中國人和外國人的價值觀取向不同,就說小說中所講述、所表達的內(nèi)容,都不會為大部分人所接受。
這種看似高大上的書籍拿在手里,強忍著看上個兩三頁,“瞌睡蟲”就會上頭了。
海訓出來后,連隊聲樂興趣小組的活動,幾乎陷入到停滯的狀態(tài)。
原因無它,駐訓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允許。
就像你在教室里吹個笛子或是口琴,有人愿意聽,也有人覺得你是在制造噪音,你說你還能瀟灑自如不管不顧地繼續(xù)演奏下去嘛?
肯定是不能。
誰會無聊和自私到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呢?除非他是腦子進水了。
你也許會問,那為什么不選擇去外面吹奏?
兄弟,外面的蚊子即便不把你咬得到處是包,那抽空抬也得把你抬走。
梁荊宜坐在床鋪上看信、看相片,這是他無聊時最好的消遣。
信件和相片是個好東西,它可以在一瞬間,把你帶回刻骨銘心的過去,也可以讓你暢想出今后的良辰美景。
四班長郭鵬永曾叫他去和老班長宗儒麟組隊,湊齊四人打幾圈帶彩的“拖拉機”,但他懶得去。
他覺得與其把時間消耗在毫無意義的“拖拉機”上,還不如從信件和相片里找找過去,那屬于自己的美好回憶。
像拿在手里的這張余舒雅身穿白色校服的相片齊肩的短發(fā)、含笑的雙眼、彎彎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梁,還有那張櫻桃小嘴鑲刻在她那純天然的娃娃臉上,簡直是恰到好處。
戰(zhàn)友們是不知道,晚上熄燈后,這家伙經(jīng)常會把手電筒頂在相片的背后,在燈光的照射下,那過了塑的相片會瞬間變得立體和清晰起來
漆黑中,余舒雅猶如冰清玉潔的公主一般呈現(xiàn)在他的眼前,在那一刻,梁荊宜頓感白天訓練所有的疲累,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漫漫長夜,在無心睡眠的時候,相片中的余舒雅成了他心中所向往的地方。
“考,狗日的阿梁又在搞單相思呢!”來人是偵察班長劉新昊。
他們指揮排、駕駛班和炊事班住在隔壁的那間教室里。
這小子六月底入黨泡湯,因此在海訓期間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太好。
“我會‘單相思’嗎?咱們一直都是‘兩情相悅’的存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