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荊宜被連隊推薦到團里參加“十佳思想工作骨干”的評選,結果他走了“狗屎運”,被眼光獨到的領導和評委們給慧眼識珠般選上了。
從天而降的榮譽,讓他受寵若驚。
和去年打完演習回來被評為“xx五號演習十佳義務兵”一樣,他覺得自己有些德不配位。
團政治處要求連隊給當事人交上一份字數不少于一千五百字的“事跡報告”,并特別指出這批被選上的“十佳思想骨干”,大概率會作為先進典型,在團俱樂部給全團官兵作報告和宣講。
關于那份事跡報告,指導員姚江生把梁荊宜喊到連部,讓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考,這算是太相信我的個人實力,還是另有其它的原因呢?梁荊宜琢磨著。
要知道以前但凡連隊需要應付上級的文字材料,一般情況下都是由文書或是干部們操刀的。
畢竟這兩類人,屬于是專業玩筆桿子的,他們處理起文字來,那是妥妥的有感覺。記得九八年年尾至九九年年初的那段時間,全團去閩粵交界處參加“hg軍用光纜施工”,三師兄蔣古日因為當著團長的面,跳水排除故障給力,被團里記三等功一次的事跡報告,雖說是像“壓擔子“一樣甩給了梁荊宜操刀,但后面還不是由排長鈄星宇又加工潤色了的。
可指導員讓他寫自己,這不是自吹自擂嘛!想一想就令人挺難為情的,但領導既然開口說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服從命令。
受領這個任務寫到一半后,他想啊,要是王威國沒有出去參加專業集訓就好了,這樣的話,自己不就可以讓王威國代勞了。
不說讓這小子全部代勞嘛,最起碼加加工,或者是潤個色什么的,總還是可以的吧!
僅過了一天,瞌睡遇到枕頭的事,它居然還真的發生了。
這天是星期日,部隊法定的休息時間,在火箭炮營偵察集訓隊的王威國是上午九點回的連隊。
集訓隊周日休息那是全天,而連隊的周日休息才只有半天而已,因為連隊下午還得安排時間搞生產和修整那條任你修來修去,仍然沒完沒了的環團公路。
今天王威國之所以獨自一個人回來,那是因為他昨天下午接到了文書張鵬永的電話。
張鵬永在電話里告訴他有一封從甘肅蘭州寄過來的掛號信是他的,并且那信封上注明的落款單位有點“嚇人”,是大名鼎鼎的“讀者雜志社”。
“讀者雜志社”這可是中國當時紙質刊物里面,處于最頂級、最暢銷的金字塔塔尖級別的單位。
當張鵬永告訴他是“讀者雜志社”寄過來的信時,這貨心里那叫一個激動。
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退稿信”,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他一心只往好的方面想。
他在電話里不停地說著“感謝班長”之類的話,人家張鵬永在收下一大串的“感謝”后,笑嘻嘻地扔給他兩個字——老鄉。
他頓時領悟過來了,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自己來封信都能第一時間接到連隊文書親自打來的電話,如果不是因為有老鄉這么一層特殊的關系,換作是別的新兵蛋子,誰才會管你是那路神仙寄來的信呢!
既然回到連隊了,自然得去連部報個到,證明自己曾經來過,這也算是戰士必須要做到的禮節禮貌。
連長姜子軍去了三樓副連長朱金陵的宿舍下象棋,那副象棋還是前任副連長余輝斯留下來的。
部隊的干部們總是帶頭用身體力行的實際行動,來詮釋著什么叫做“勤儉節約”,什么叫做“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的兩方面傳承。
而指導員姚江生伏在辦公桌上,正埋頭奮筆疾書寫著什么。
作為指導員,他每天都得完成一定數量的文字材料,僅是紀錄本,就有兩三種不同的類型。不同的類型嘛,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