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登頂老虎山”的計劃,一班這些人可以說是”蓄謀已久”了。
十多天前,梁荊宜向連隊領導請示,并得到了許可。
這天周日,天氣晴好。
吃過早飯,一班的人就意氣風發地啟程了,梁荊宜和領導說好的是下午三點半之前回來。
因為他們回來了,還得跟著大部隊一起修整環團公路,所以,時間看上去還是比較緊張的。
為了“掩人耳目”,他讓班里人對外宣稱出去的理由是準備上山砍竹子回來,用作搭一班菜地的那席南瓜架子。
排長黃廣雄自然是清楚一班長心里的那點“小九九”,但是考慮到梁荊宜已經向連隊領導請假報備了,他作為排長也不好意思戳穿。只是在一班臨出發之際,他善意地提醒道“外出注意安全,記得按時回來。”
既然說了是出去砍竹子,那水壺、砍刀、背包帶之類的東西,肯定還是要攜帶的。
除了這些之外,董富貴和李龍德還分別捎帶上了兩個裝化肥的空蛇皮袋子。
蛇皮袋子是打年度實彈射擊時,班里用來裝沙土壓大架沒用完的。
至于這倆貨為何會捎上這玩意?
明擺著就是準備對某些目標物采取行動了。
面對天天杵在眼前,晃呀晃的老虎山,梁荊宜是一直心懷崇敬的。
白天的老虎山是“晴雨表”,一早起來,朝它望一望,就可大體知道今天或是明天會是個什么樣的天氣。
而到了夜晚,它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把那長途奔襲而來的寒潮和冷空氣,全部隔阻在了山的那一頭。
它的作用貌似秦嶺之于中國的南方,以一己之力將南下的西伯利亞冷空氣和北上的太平洋暖濕氣流,統統整得服服貼貼又涇渭分明。
如果說,荊州東門外矗立的金鳳騰飛和當陽長坂坡上聳立的趙子龍單騎救主,分別是兩個歷史文化名城的靚麗名片,那老虎山就是炮兵團官兵心目中的圖騰。
對老虎山頂的那顆老柿子樹,別人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梁荊宜是對樹上掛著的紅通通的柿子,心馳神往多年了。
特別是處在現在這個季節,柿子已然熟透,每天下午一輪慵懶的夕陽照得那熟透的柿子,遠遠望去就像紅里透著金色的奇珍異果一樣,令人陡然生出無限遐想來。
雖然古語有云高山之巔無美木,傷于多陽也;大樹之下無美草,傷于多陰也。但生在山頂的柿子樹,光合作用那么充沛,“傷于多陽”在今天看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樹上結出來的柿子肯定好吃,而且是野生的,也不用擔心違反紀律啥的,可以伸手大大方方地采摘。梁荊宜在心里暗自做好了打算,而那倆新兵蛋子帶的蛇皮袋子,與他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
路線是這樣規劃的從營里的菜地出發,徑直穿過那條土路,經過南仔村的桔子林、二隊的魚塘、雞籠山(炮兵團官兵所熟悉的868高地)、菠蘿山、楊梅山,最后才是老虎山。
其中,菠蘿山海拔兩百多米,楊梅山海拔四百多米,而老虎山則是海拔八百多米,等于這三座山的海拔是成倍的往上漲。
也別看這幾座山的海拔都不是那么高,可爬起來也不輕松。
在經過南仔村的一個小賣部時,他們買了飲料、面包和八寶粥,梁荊宜提醒班里人這一趟“老虎山之行”,將會是一場“惡戰”,弄不好會灰頭土臉的鎩羽而歸。
李龍德聽了,很不屑地反駁說“班長你這是在打擊我們這些人的積極性。像那些登山運動員們連冰天雪地,自個腳下稍不留神會喪命的8848米高的珠穆朗瑪峰都征服了,我們當兵的爬個區區幾百米高的老虎山算個球啊!”
“那行啊,你不要到時候又和跑五公里一個鳥德行,哭爹喊娘地叫這個拉你一把,叫那個拖你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