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東云的回心轉意,空蟬總算扭頭瞥了他一眼“可別嗆著?!?
但東云的心思并不在和她處好關系上。
在她視線轉向它處的空當,東云悄然注視著她那拉下來的警服外衣,那放香煙和打火機的內袋,那內袋里塞著的隱隱若現的紙。
無論從紙張的顏色抑或大小看,毋庸置疑,那就是空蟬收到的、來自浮屠島的邀請函。
但除此之外,觀察力極高的東云還看出了其他端倪那看似是單張紙,實際上卻隱約能看出些許分岔。不會有錯,那是兩張材質一模一樣的紙。
——她也持有兩封邀請函!
每當空蟬的目光轉向東云,他便趕在這之前把視線挪回她的臉上,還以偽裝出的笑容。他接過空蟬遞過來的煙,同時腦內不斷窮舉著各種可能性。
——是我看走眼了?不,那確實是……她從哪里搞到的兩張……
不對,如果那兩張紙都是來自浮屠島,那材質與大小一樣很正常,不一定兩張都是邀請函。那不然第二張紙有什么其他作用——
“‘藏在水底下’是什么意思?”
東云心里一顫。
他看向空蟬的雙眼,空蟬依舊凝視著天空。
煙圈從她口中呼出,轉眼便被迅風抹走。
“哈……哈哈,你聽到了?真丟人,剛剛我在和朋友聊潛水的事,他藏水里的時間總是比我長,真不甘心?!?
“是嗎。”空蟬彈了彈指間的香煙,煙灰也隨風散去,“那‘一天一次’又是啥?”
這回輪到東云的腦顱一顫。
“……也是潛水的事。實在太想贏過他了,就約好了從島上回來之后每天都一起去灰河下水?!?
“那也得能活著回來吧?!?
“是啊,你也一樣……”
從空蟬的面部表情變化根本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東云只得陪以尬笑,腦子里飛速運轉著。
——她聽到了?為什么能聽到?
不可能會有人能聽到的,周圍一千米內凡是有人在主觀意識層面關注我,「卞城王」都會發出警報。為什么她還能竊聽到通話的內容?
我臨時說的這一套,她有起疑嗎?
——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在思考中,東云注視著空蟬的側臉,而她只是一味吸著煙,似乎根本沒把剛才自己問的那兩個問題當回事。
東云的理性告訴他,恐怕很難在這里得到準確的答案,如果空蟬沒有威脅到他的跡象,不如先就此打住。
而東云的手表告訴他,已經59分了。
就在這個天臺,他們很快便將被傳送到浮屠島。他,還有眼前這張吸著煙的側臉。
“你和你父親一樣,是個煙槍?!?
反應過來時,東云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
他立刻開始后悔自己這句突然的發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句話;而且從會議時坐的位置來看,空蟬和將臺很可能關系不和,提到她父親無疑是個踩雷行為。
但聽到這句話的空蟬并沒有浮現惱怒。相反,她終于正眼看向了東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人懂得笑這個表情。
“你這種人,總能活得很久?!?
在意義不明的回復之中,他們身上的邀請函發出強光,隨即兩人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13時整,為期14天的浮屠島神秘游戲正式拉開了帷幕。
……
詠樂從逐漸減弱的強光中睜開雙眼。趕在嘈雜的人聲入耳之前,她最先聽到的是一聲簡短而清脆的“咔嚓”聲,近得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一般。
“都在?”
她立即得到了三聲回應,鬼怒、物哀和末喜就在她身旁,四個人都戴著一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