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的另一側。
落下的石磚雨在寥寥數秒間便形成了不見一絲縫隙的高墻,阻隔開了臨時站在同一陣線的物哀與空蟬。
看著就在幾秒前剛被石磚堵住的下水道,留著長辮的男人無奈地撓了撓頭
“瞧你們干的好事,堵成這樣,處理起來可不容易……不過算你們走運,我以前干過管道疏通,這回算你們八折。”
“勞您費心,我們代理人自己處理就行。”井月摘下禮帽,行了個禮,“您算島上的客人,客人就請保持客人的禮儀。”
“你如果執意要破壞也無所謂。以你的破壞力,清出一條去往另一邊的道至少要十來秒,不要指望這段時間里我們會毫無動作。”
黑湖的威脅比井月要來得更加直白。她已經放出了黑壓壓的電子蜂群,虎視眈眈地留意著物哀每一個可疑的舉動。
物哀沉默地聽著,心不在焉地掃視著四周,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來做筆交易吧,我和黑湖可不像以津那么喜歡廝殺。”井月緊接著開口,活像是在勸誘,“你只要獨自離開這里就行,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們可以當作無事發生。你依舊是一名守序的玩家,物資、籌碼還有情報,一切的獲取和生活全都照常。”
物哀終于不再環視周圍,而是開始來回看向兩名女代理人。
“……你是想讓我拋下雙尾蝎,一個人逃跑嗎。”
井月連忙擺擺手
“別說得那么難聽嘛,本來你就和她毫無瓜葛,何來拋不拋棄。獨自對上苦行刺猬,她已經必死無疑,但你不一樣,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與普通玩家為敵。”
“……讓我考慮一下。”
意識到勸說起了效果,井月得意地繼續說下去
“不用顧慮這么多,我還挺中意你這種男人的,不會提對你不利的建議。你是很容易受暗示的類型,無論求救抑或逃跑,我都能用魔術令其化作烏有,真打起來的話,你只會孤立無援地死去,所以我才會為你能夠雙贏的選擇。”
物哀捏了捏下巴“真有道理……我再想想。”
看到物哀似乎在認真考慮著放棄,井月高興地雙手合十,手中的霰彈槍隨即像一張紙一樣被壓扁在了手掌里,經過幾下搓揉后,變成了她那把熟悉的手杖;但黑湖依舊沒有收回她的飛蟲,只是很警惕地透過頭發盯著他。
——黑湖的警覺是準確的,拋棄“雙尾蝎”這個選項,物哀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
既然詠樂說過這起兇案會很關鍵,既然他斷定空蟬是清白而有利用價值的,那么他由始至終的目的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帶著她,一起擺脫代理人的追殺。
物哀不擅長說謊,勉強裝出一副就快放棄的模樣,不過是為了爭取到更多思考與觀察的時間。
——為了能順利啟動詠樂留下的機關。
“去尋找黑湖身上的機關。如果脫身時遇上了麻煩,就啟動它。”
離開神廟頂部、加入混戰中前,詠樂輕聲對臨行的物哀說了這么一句話。
機關是什么、怎么啟動、什么時候安裝到黑湖身上的、有什么具體效果,關于這些細節,詠樂一概沒有告訴他。但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物哀已經大致理解了她的意圖。
因而此刻,他正集中著全部精神,裝作左顧右盼,實則目光一次次地掃過黑湖的軀體,企圖尋找詠樂設下的機關所在。
既然機關是詠樂安裝的,那么啟動裝置必然是絲線。換言之,只要能找到藏在黑湖身上某個地方的絲線,局勢就有逆轉的余地!
但時間在沉默中一步步推進,物哀的搜索卻全無進展。
……在哪里?絲線到底在哪里?
在這種光線昏暗的環境之下,連對方面部的細節都難以看清,想從一個活人身上尋找一條難以辨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