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請問……你知道葛葉山、隱微峰怎么走嗎?”
在齊云村東口,這里生有一株青翠欲滴,亭亭如蓋的黃葛榕。枝葉繁茂,遮擋住夏日里的許多酷熱。
大榕樹下坐有一白須老翁。
天庭飽滿,坐在大榕下一塊石頭上,一邊吧唧吧唧抽著旱煙斗,一邊抬起頭,疑惑地望著身前的一人一馬。
“小生自村外而來,聽聞這里齊云山脈中,曾有仙師出沒的蹤跡,特來山前拜訪!”
“老丈,請問你知道齊云山脈、葛葉山、隱微峰怎么走嗎?”
站在老翁身前的。
是一匹黃驃高頭大馬,神采飛揚,馬上正襟高坐一位錦衣青年,頭帶貂帽,肩披雪氅,背負一柄玄鐵大寒刀。
這青年以為老翁有些耳背,再度出聲詢問道。
“喲,這是哪來的少爺,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窮鄉旮旯,嗨,你說什么?”
“呸!又來一個騷包!”
老翁嘴上一套,背地里卻暗自腹誹了一句,他撇了撇牙口,氣定神閑地坐在腚下的大石上,故作姿態地敲了敲旱煙斗。
隨后竟是翹起二郎腿,筆直伸出一只手來。
馬上的錦衣青年不解其意,以為這老翁當真耳背,只得翻身下馬,湊近了抱拳深施一禮,恭敬又問道
“老丈,小生自村外來……”
“打住,打住!”
“公子,小老兒最近幾天都沒吃過幾頓飽飯了,所以難免耳聾眼瞎,你現在說的,我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
“啵!”老者說完,還裝模作樣的向前抓瞎了幾把。
青年愕然,隨后恍然大悟,連從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錠銀子,慷慨道
“些許敬意,不成笑納。”
“嘿!早知如此,何必如此麻煩,浪費老夫許多口水……”
老者說完,也無任何感激的話語,直接一把抓過銀子,拄著一根羊頭拐杖,罵罵咧咧地朝遠處走去。
“喂,老丈,您還沒有……”
“急什么!老夫拿了你銀兩,不就代表接過你這趟差事,你這小生催促的!好沒道理!”
青年本以為這老頭想吃白食,忙叫住道,誰知還未開口,便反被堵住了嘴。
“喂,李三!死了沒有,趕緊的!這里又有一頭肥……客人,前來拜山,你給他指認一下路可好?”
站在一座青磚低瓦的草磨坊前,老者敞開嗓門,朝屋內用力大聲吼叫道。
他中氣十足的語氣,哪像半分沒吃飽飯的樣子!
“來了,來了!”
從遠處的低檐磨坊內,傳出幾聲嘹亮的回應聲。并且還伴隨幾道“嘎吱嘎吱”,貌似毛驢拉磨的聲音。
推開屋門,幾道清新、淡雅的藥香,從草廬內輕悠悠傳出,看起來,似乎這里是一座正在研磨草藥的藥廬。
房門之后,鉆出一位二十許歲的白衣青年。
長得白凈、面目清秀,只是雙袖高高挽起,似乎正在草廬內,收拾草藥。
白衣青年微笑地從磨坊內走來,很文弱的模樣,每個村子都有幾家幾戶這樣的青年,倒也不足奇怪。
白須老翁上前與青年接耳攀談一陣,一邊交談,還一邊朝村口大榕樹下,那位錦衣青年,指指點點。
“錢、肥羊……銀子……你七我三”
瞧見遠處的兩人,一副鬼鬼祟祟的市儈模樣,倒不像是在為自己商量指路,而更像是菜市口的豬販子,在賣豬!
錦衣青年有些提防的想道。
“呸!好你個賣藥李三,你現在翅膀硬了,膽子大了!敢在你七叔公嘴邊拔毛了!要知道……”
“就這么決定了,你二我八,莫忘了,當年要不是老夫接納你、收留你,你這臭小子早餓死街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