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奶奶有所不知,這門婚事是二叔做的主。說是生意場上的朋友,兩家多有生意來往。那蔡家數代從商,聽說祖上還曾做過皇商。只是到三弟妹太爺爺那一代家中敗落,入了罪,自此失了皇商的身份。不過三弟妹的祖父是蔡家嫡支二房,大房敗了,二房謹言慎行,加上以前的關系,生意倒是慢慢做了起來。到了蔡家如今這一代,蔡家已經不下百萬之資。二叔說既然三爺要從商,也有從商的天分,不如給他說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以后在生意場上不光是二叔能夠照應,岳丈家也能給三爺諸多關照。此事老爺和太太都是知道的,太太原先不答應的,咱們陸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即便三爺要從商,也沒必要娶一個商戶之女。卻不想老爺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二老爺說動了,答應了這門婚事。老爺既然答應,三爺又不是太太親生的,太太自然不好再阻攔。故此便做下這門親事。不然也不會在南邊將婚事辦了才上京。”
陸瑾娘是哭笑不得,“老爺還知道要面子。他以為在南邊辦了婚事就萬事大吉,別人就不知道底細了嗎?三弟妹那樣子,我們都看出來了,別家太太哪個不是火眼金睛,自然看的出來。沒的說咱們陸家不講究,果然是暴發戶。也只有暴發戶才會行事如此不講究。”
陸瑾娘很是生氣,因為陸可信中了進士,一門父子雙進士一翰林,說出去多好聽。因此陸家的交際圈子都跟著上了一個層次,再沒人說陸家是暴發戶。眼看陸家越來越好,再過個一二十年,說陸家是書香世家,端是清貴,估計也不會有人反對。偏偏那么在意名聲的陸長中糊涂透頂,竟然被陸長春說動,說了這么一門親事。哼,如此一來,之前掙來的名聲全都沒了。也別怪人家說陸家不講究。陸瑾娘和陸可信這些年用了多少心思,陸家才有今日的榮光,結果被陸長中和陸長春這兩兄弟一朝盡毀,氣的陸瑾娘肝痛。
胡氏尷尬的很,她何嘗不知道這點。只是她是做嫂嫂的,哪里就能干涉小叔子的婚事。陸宓娘的婚事,也是因為陸長中和秦氏不在,又有陸瑾娘牽線,這才做了下來。陸瓊娘和陸宓娘之前只知道看蔡氏的笑話,這胡聽陸瑾娘這么一說,才知道這里面的名堂。
陸瓊娘咬牙,“老爺和二老爺好生糊涂,三哥雖然不曾進學,卻也是讀書識字,滿腹經綸,說出去也是官宦子弟。那蔡氏區區一個商戶之女,規矩禮數樣樣都缺,如何配得上三哥。糊涂,太糊涂了。”
陸宓娘不敢說,卻也是認同陸瓊娘的話。在京城,最是講究門第,結親都講究門當戶對。即便三爺是庶出,也該配個門第相當的庶出之女方合適。
陸瑾娘長嘆一聲,“此事我也有責任。我明知二老爺行事多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卻只想著三弟要找個營生,巴巴的讓三弟去了南邊。若是三弟還在京城,自然輪不到二老爺來給三弟保媒。罷了,這門婚事既然已經做下,不可能休妻再娶。那蔡氏雖然規矩禮儀多有不足的地方,好好叫人教了,自然也就明白好歹。此事還需拜托大嫂,請大嫂同太太商量一番。即便真的要分家,也先緩一緩,等老爺回來后再說。這期間先讓人好生教導蔡氏的規矩,讓人拘束著她,暫時就別出去應酬了。”
“三姑奶奶說的甚是,此事我一直想說,只是沒找到機會。如今三姑奶奶來了,不如一會三姑奶奶同我一起去見太太。至于三爺那里,我請大爺去說一聲就是。”
“那就如此安排吧。”陸瑾娘無法可想,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不過陸長春那里,是該找個機會好生敲打一番了。如今行事越發的沒了規矩章程。
陸瑾娘同胡氏一起到了秦氏那里,三個人私下里好生計劃了一番,說定了事情后,陸瑾娘同胡氏一起到花廳上去待客。不過陸瑾娘心里頭記掛著陸可昱的事情,想著陸可昱一個大男人,如今又是官身,肯定很愛面子。倒是不好當著陸可信的面說他。即便要說,也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