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周云越這才停下手中的羊毫筆,低頭看了眼整晚寫下的種種批文。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今天的朝堂上還有一場硬戰(zhàn)要打。
“陛下?”劉英微微抬頭看向至今還穩(wěn)坐在案前的皇帝,試圖性開口道。
聽到他這一聲,周云越轉過頭看向他。“嗯?”
“陛下,該上早朝了。您……”說著劉英將視線轉向至今還只套著一件外袍的周云越身上。
接收到劉英的目光之后,周云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換好上朝該穿的那一身繁瑣的冠服。況且現在也不是往后他能說一不二的朝堂……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好在劉英辦事利索,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只待衣服的主人出現。
“進來吧。”
劉英剛說完這句話,便有抱著衣冠的宮女太監(jiān)魚貫而入,周云越走至一旁偏殿,等待換上衣袍。劉英也跟隨而入,晃眼間便看到了案前周云越寫了一夜的奏章。
心下只道,“大周有陛下或許還能再延續(xù)下去。”
是了,實質上大周現在的狀況也實在不容樂觀,它幾乎兼具了所有亡國的要素。上一任皇帝昏聵無道,前朝官員也一個個醉生夢死,搜刮民脂民膏。
但是劉英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這位年輕帝王早就已經從失敗的結局回到了現在,一切還都只是未知數。
又或者一切都在按照著規(guī)定好的軌跡前進。
*
……
“陛下,江山社稷為重,望您廣納后宮。”
“臣等諫言。”
……
周云越還未將在皇椅上坐上一刻,滿堂的文武百官便開始勸諫起他廣納后宮來。
他只覺得可笑,也不知道他們都是這么想的,他一個才十五歲的少年便開始催促起他的婚姻大事。這群人就不擔心遇上前朝一樣的事情嗎?
周云越的父親獨寵一人,導致近十來年整個皇室只他一個皇子存活到了如今。
他們是看他年輕,再加上想送自家女兒進宮吧,早日留下皇子以供他們“挾天子以令諸侯”吧。
不過很可惜,前世他們沒有做到的事情,今生也不可能做得到。
周云越正想張嘴回絕這一提議之時,恍然看到在殿前一閃而過的溫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的那般清楚,清晰到看到她嘴角掛著的嘲諷的笑意。
她昨晚到底在哪?為什么又忽然出現在此?
他的眼神追隨她而過,直到轉過一個轉角,他的角度再也看不到溫顏的身影。
“陛下?”劉英眼見著周云越這般神游的模樣,不由得憂心忡忡。
周云越這才回過神來,他輕咳兩聲,這才接著道。“此事容后再議,孤聽聞南方近日洪水泛濫,不知諸位有何解決方案。”
周云越記得很清楚幾乎就是從洪災開始,往后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艱難,洪災往后又是大疫,死傷無數。再往后又是連年的旱災,底下的平民生活本就堅信,但都城的官員皆不以為然,甚至還加重賦稅。
直到有規(guī)模的起義軍一茬接著一茬的時候,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慌不擇路的投靠了那個……最得民心的人。
朝堂之上的群臣聽到周云越的話,沉默了好一瞬這才有人上前道。“陛下從何得知此事的,臣等從未聽聞此事。”
周云越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人,昨夜整理回憶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洪澇災害便是這個時候。
這群人是真不知道,還是看他年幼裝不知道?
“哦,是嗎?”周云越反問道。一個問句被他問出抑揚頓挫之感,顯然的是懷疑他們的語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