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什么叫‘嫌疑人’了嗎?”趙棣問道。
簡清低頭道,“請恕賤民無能!”
趙棣并不相信,但他沒有催促,只問簡清,“多久能夠破案?十天?”
十天?十天之后所有證據(jù)搞不好都湮滅于滾滾紅塵了,簡清有點鄙視趙棣,這么一個刑法系統(tǒng),也真是醉了。但她不是那種一心想在上峰面前表現(xiàn)的人,自己心里對案情進展有數(shù),也懶得跟他多言。
“殿下,請問還有什么疑問?若無,賤民要去查案了。”
“查案?到弄玉樓去查案?”趙棣似笑非笑,簡清低頭往后退了兩步,見趙棣沒有再說,她轉(zhuǎn)身離開。
靈丘縣巴掌大一個縣城,有兩個鐵匠鋪。一個在縣城東面當頭一間,臨主街,生意比較紅火,十里八鄉(xiāng)的農(nóng)具都從這里買,也常有人拿來回火重煅。
鐵匠鋪隔壁是一家賣肉的,因為嫌鐵匠鋪這邊的火星子大,聲音嘈雜,兩家關(guān)系很不好,經(jīng)常扯皮。但一個是打鐵的,一個是殺豬的,兩個人勢均力敵,誰也奈何誰不得,一直僵持,牛二他們沒少來這邊勸架。
鐵匠鋪與肉鋪合用一堵墻,靠東面沒有墻,南北都開了門窗。人若站在街上,隔著門窗,里邊的情況一覽無余。
屋子正中間放著一個大火爐,爐邊架著一個風箱,風箱一拉,風進火爐,爐膛內(nèi)火苗直竄。過了一會兒,乒乒乓乓打鐵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大冷的天,打鐵的壯漢穿了一條牛鼻子褲,腰間扎一條黑漆漆的腰帶,留了快半米長。這人赤著上身,一手拿火鉗,一手掄大錘,火鉗夾著一截鐵塊,一半燒得通紅,另一半呈黑色。
這塊鐵應(yīng)該還處于清理雜質(zhì)階段,所謂千錘百煉,便因此而來。反復煅燒捶打,雜質(zhì)飛濺出來,最后留下來的才是真鋼好鐵。
簡清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火爐里的熱浪朝外撲過來,烤得她身上暖烘烘的。不遠處的城墻底下,站著執(zhí)戈的甲士,發(fā)生命案之后,現(xiàn)在靈丘縣城里,只準進不準出,里外人不允許有任何接觸。
“有事嗎?”打鐵的漢子要休息一下臂力,將那塊鐵扔進了爐子里,撩起了那半米長的褲腰帶,往臉上擦了一把,朝門口走過來。
拉風箱的徒弟停了下來,歪著身子,露出一張高原紅的臉膛朝簡清看過來。
“貴叔,幫我瞧瞧,這是您的手藝嗎?”
打鐵漢子名叫李貴。
簡清將那柄兇器拿了出來,雙手托著,送給打鐵漢子看,她的目光朝屋里的墻上掛著的鐵器一掃,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李貴正要拿起匕首瞧瞧,簡清遞了一塊帕子過去,“貴叔,不瞞您說,這是殺人的家伙,您手上有汗?jié)n,鐵屑之類的,若是沾上了,會給您帶來麻煩,您將就墊一下!”
李貴從善如流,墊著帕子握住了匕首柄部,舉起來,迎著外頭的光看了一會兒,“這不是我的手藝,這鋼是好鋼,我打不出這樣兒的來。”
他說完,拔下了一根頭發(fā),當著簡清的對面,往刀刃上一吹,表演了一把傳說中的吹毛斷發(fā)。將刀重新還給了簡清后,李貴二話不說便進去了。
簡清走遠,打鐵鋪里,風箱再次呼哧呼哧地拉了起來,坐在風箱旁邊的徒弟沒有忍住心頭的疑惑,“師傅,那短刀是不是右后街那家的?”
漢子朝徒弟瞪了一眼,“拉你的風箱,都拉了幾年了,還掌握不住火候,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他這里只打農(nóng)具,打不出那樣精巧細致又鋒利的刀刃來。右后街那位,十多年前從外地來的,在這靈丘城里,占的地利雖不好,但生意一直不賴,跟他的手藝好,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這柄短刀是我打的。”
右后街的鐵匠鋪,規(guī)模和前面一家差不多,不過,墻和屋頂都要更加破敗一些。
老板是個看外貌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