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么時候,就停了。
北風呼嘯,卷起了幾片殘葉。
簡清身上毛快掉光了的羊皮襖,擋不住寒。但,或許是謎底即將被揭曉,簡清不覺得有多冷。她雙手撐在斷墻之上,沒有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武林高手飛檐走壁的本事,也沒有小孩子那靈活的身段,只能先跨過一條腿,然后再挪另外一條腿。
咔嚓!
斷枝的聲音傳來,簡清感覺到了兩道灼熱的目光朝自己射過來,她扭過頭去,趙棣帶著沈倉和張度踏著滿地的枯枝落葉和垃圾而來,北風揚起了大氅,獵獵招展,與其主人的冷酷內斂背道而馳。
簡清騎在別人家的斷墻上,姿態有點尷尬。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跨左腳出來,還是該抬右腳進去。
趙棣冷白色的手指捏住大氅,往身上扯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有點梁上君子的味道。
“沒,沒什么,就,就準備進去參觀一下。”
參觀?第一次聽說,趁著別人家里沒人的時候,去參觀的。張度和沈倉都愣住了,朝那宅子看了一眼,張度問道,“簡仵作,請問,你知道這宅子是誰的嗎?”
簡清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倒是挺坦然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你剛才點頭做什么?”趙棣不肯聽她的鬼話,走上前來,湊近了簡清,“還是說,你懷疑這宅子是誰的?”
簡清懷疑這宅子是誰的,她也只是懷疑。她生怕趙棣逮住她問,眼睛盯著趙棣,看似有點茫然,但她的身子此時滑溜得跟泥鰍一樣,哧溜一下,就往后墻里跑。
只是,她快,趙棣更快,纖細冷白的手指猛地一扣,就將簡清的大腿給扣住了。
這就太尷尬了!
簡清畢竟是女兒身,這么敏感的部位與一個男子接觸,簡清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本能地掙扎,但趙棣的手就跟鐵鉗一樣,簡清感覺到腿骨都快被捏碎了。
她前世今生和男人連手都沒有牽過啊!
“你,你,你惡不惡心啊!”情急之下,簡清忍不住罵了出來,趙棣的眼里凝著一層寒霜,雖然手掌下的大腿骨纖細得令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惡心”兩個字引發的怒火,讓趙棣無暇在意這些。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趙棣湊過來,本意是用身份和實力威壓簡清,但一縷若有若無的如同冷梅一樣的香味,鉆進了他的鼻端。
一個仵作身上,應該只有尸臭,而不會出現冷梅的清香。趙棣抬眼朝斷墻里看了一眼,這破落的地方,居然還有墻角梅嗎?
“說話就說話,你憑什么動手?”簡清后知后覺,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這個時代的大忌,她掙扎著抬了一下大腿,抬不動,氣急敗壞,“你放不放手?實話告訴你,人都有尊嚴,你要是惹怒了我,你就自己查案去,我還不伺候了!”
有點意思!
不過,和一個不熟悉的人,肌膚接觸,趙棣自己也有點不習慣。這小仵作,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條單薄的褲子,他的手按在大腿上,先是感覺到冰涼一片,就跟捏著一根冰,慢慢地居然捂住了熱氣。有了柔軟的感覺后,趙棣就有點煩躁了。
他松了手,簡清慌忙不迭地一抽腿,差點踹在趙棣身上,為了避開這一腳,簡清著急忙慌地單腿往后一跳,腳下一滑,四腳朝天地朝后摔去。
“噗嗤!”
“哈哈!”
三人都很不顧身份形象地大笑起來,簡清面紅耳赤地躺在地上,羞辱帶來的怒火,以燎原之勢在她的心頭熊熊燃燒,一個念頭從心頭生出,這輩子,她將和趙棣勢不兩立!
單薄的少年,被羊皮襖遮擋住的胸口不停地起伏,她如水洗般的眸子,眼里分明是毫不遮掩,顯得非常坦蕩的憤怒,并不因惹怒她的是一個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