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在找斧頭嗎?那個斧頭被人拿走了。”
簡清出來的時候,兩個小乞兒已經回來了,原來是一對兄妹,每人手里拿著一個燒餅,芝麻粒留在臉上,妹妹奶聲奶氣地對簡清道。
“斧頭?你們看到有人從這里面撿過斧頭嗎?”簡清驚訝地問道。
哥哥朝妹妹看了一眼,有點怪她多嘴。妹妹背靠著墻,一雙臟兮兮的小手里捏著餅,細細地吃著,不再理會簡清了。
妹妹吃得很認真,絕不是那種久餓無食,有點吃的就狼吞虎咽的那種。
若是前世,簡清一定是難以理解。但重生后,她也挨過餓,知道那種長期處于饑餓中的人,有了食物后,那種珍惜,舍不得一口吞下去的感覺。
她的眼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憐憫。
哥哥猶豫好久,才囁嚅著道,“前些日子,有人從里邊找了一把斧頭走了。”
“是個什么樣的人?”
簡清再問,兄妹二人就不說話了,哥哥要牽著妹妹離開。簡清忙攔住了,“好了,我不問了,你們就留在這里吧,不過,夜里冷不冷?我那里有住的地方,你們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兄妹二人當然不答應了。哥哥護住妹妹,警惕地朝簡清搖了搖頭。
有人從那里撿到了斧頭。
簡清一晚上沒有睡好。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起來了,買了油條去巷子里看那對兄妹。哥哥沒在,妹妹靠墻睡著,小臉蛋兒紅紅的。簡清見著不對,上前去撫了一下妹妹的額頭,果然,燙得很。
突然,一股力道朝她的腰側撞來,簡清猝不及防,身體幾乎是貼地飛了出去,頭和肩頭狠狠地撞在了墻上,差點沒把她疼暈過去。
“哎呦!”簡清靠著墻,捂著額頭,看清楚是哥哥。
哥哥抱著妹妹,如護著小雞的老母雞一樣,眼里滿是警惕,活像簡清是那搶孩子的惡霸。待他看清簡清手里的油條時,眼神才稍微緩和一點,依然很生氣,“不許你動我妹妹。”
“我沒想動你妹妹啊!”簡清揉著肩頭起身,這一跤,真是跌得扎實啊,簡清滿眼都是金花,她將油條遞過去,“我是看到你妹妹在發燒,這可不行啊,她年紀這么小,會燒出毛病的,你先把油條吃了,我們帶你妹妹去看大夫。”
哥哥約莫十來歲,妹妹只有五六歲。兄妹倆都是青州人,青州去年洪災,顆粒無收,一家人逃難逃出來,他二人父母在半道上死了。哥哥帶著妹妹,跟了鄉親們一路從鳳陽過來,尋了這小巷子當做棲身地。
“叫什么名字?”簡清背著妹妹,哥哥提著油條跟在后面,妹妹沒吃,他也不吃。簡清瞧著挺可憐的,“吃吧,妹妹就算醒了,也吃不得這油膩的食物,回頭我給她買熱饅頭吃。”
聽簡清這么說,哥哥就咬了一口油條,“我叫孟善,我妹妹叫孟真真。你要是能夠治好我妹妹,我愿意把自己賣給你。”
“賣給我做什么?”簡清愣了一下。
就這附近,有一家醫館,簡清把人帶進去,坐堂的大夫還挺嫌棄的,簡清將五兩銀子拍在了桌上,大夫才不情不愿地給孟真真把脈,末了,寫了張藥方。
簡清看了一眼,生怕出現那種《紅樓夢》里,庸醫給晴雯開的虎狼之藥。簡清雖不懂醫術,但也知道,有些藥,不能給孩子用。
“大夫,這孩子是受寒了吧?”簡清終究看不懂藥方,就看到里頭一味黃連,但黃連清熱,這點常識她還有。
“嗯。”大夫摸著胡須,瞇著眼睛,打量簡清,“若是不信任老朽,可以換一家,這城里醫館不少。”
“醫者若無仁心,即便藥方開得很好,也讓人難以信任。我的確不太放心。”簡清笑著起身,抱起孩子,示意孟善,“把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