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飯最后自然是用得賓主盡歡了,李星野到后來居然還打破了自己上次立下的,再也不喝酒的誓言,與敖展舉杯對碰了好幾杯,直到被林鈺和李羽然一致勸誡,說他再喝醉一次,回去李三太太那里肯定不好交待,他這才止了杯。
最后宴席散掉,他們出錦瑟樓的時候,月亮已經到樹頂上了。
林鈺不放心姐弟倆,便沒繼續在園中多待,而是叫了自己的馬車,跟在了李家馬車的后面。
有了那件事情在先,她現在出門都會帶足了明衛暗衛。等把李家姐弟倆送回家,她這才回去了肅王府。
敖展一直待到了大雪過后才走,李星野似乎還真跟他交上了朋友,也或許是找到了一個能交手的人,之后又來與敖展切磋了好幾次。
李羽然還特意留下現場觀賞了兩回,確定阿弟真的只是與那位敖公子切磋,而敖公子下手也的確很有分寸之后,她也就放下了心,自己跑到臘梅園里看書賞梅去了。
而林鈺這段日子依舊很忙,濟世堂畢竟是隔了一年才重新回到他們手中,很多事情要重新理順,收攏,還有里面的各類人員,從掌柜到伙計,包括坐堂大夫等,都需要好好再甄選辨別一番,以及和新舊藥商的聯絡談判等。
林林總總的事情,雖然不需她一一親自過手,但關鍵時候,還得她來把關,做定奪。
林鈺之所以這樣看重濟世堂,不光是因為這是母親曾經的產業,還因為繼續在戰場上奮戰的肅家軍,需要一個可靠的藥行,做為后備的支持,想來這也是母親曾經的考量。
畢竟,她看過孫掌柜保留下來的歷年老賬本,濟世堂在對肅王府的交易上,當真是沒賺到過什么銀子。
等把前頭的事情都一一清理好,從總店到分店都有了新的氣象,經營也愈發順遂的時候,林鈺便又找來了孫掌柜,告訴他,自己想在鹽池堡著手開個分號。
孫掌柜聽了這話,臉上的神情就是一怔。那里可是屬于邊城中的邊城了,最近的戰場離城中都不足百里了,大小姐怎么忽然想到要去那里開個分號了,這是不是有點兒……
想了想,最后孫掌柜還是忍不住躊躇著提醒林鈺道:“大小姐,那地方這些日子可在打仗呢,北蠻人正兇著呢,是不是得再看看狀況再……”
孫掌柜自然不知道,此時正在鹽池堡與北蠻人激戰的大周軍隊居然是肅王世子傅玄毅帶領的肅家軍。
而林鈺心里自然是門兒清的,傅玄毅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給她寫信了,不過上次她給鐵五姑的信這兩日倒是有了回復。
可能是今年冬天實在是太冷了,聽說自從入冬以來,北邊的牛羊崽子就已經被凍死不少了,再這樣下去,人都要被餓死凍死了。他們的日子越難過,自然就越想南下找補回來。是以今年的進攻搶掠就愈發地瘋狂。
最近這幾仗打得有些艱難,肅家軍里的傷亡也有增加,可偏偏軍中后續的補給還總是供應不上。
馮總兵已經為此發了好幾次脾氣了,還給姚總督那邊都去了多封書信,剛開始還是言辭懇切地陳明他們鎮夷府而今的困境,后來干脆直言,若是再沒有軍需送到,他就只能上折子給內閣首輔,兼任兵部尚書的楊明鑒楊大人,請求朝廷那邊給他們運送軍需了。
如此折騰了好幾遭,河西行都司那邊這才慢慢悠悠地給他們送了點補給來。
像糧草、兵械、御寒之類的物什還好說,實在不行就先忍一忍,熬一熬,可這藥材上一旦短缺了,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條條人命在自己眼前熬沒了。
所以當林鈺一看見那信紙上寫的,軍中藥材有所短缺的時候,她的心立刻就揪成了一團。
但眼下她也不好把那邊軍中的情況告知于外人知曉,想了想,她便給孫掌柜解釋道:“鹽池堡是西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