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容眼睛還在緊盯著船尾那兩人,一時還沒注意到身邊的動靜。等到那名丫鬟去又復返,手上還捧著幾枚箭矢。她這才回頭看了過來,問傅妙芳道:“你這是打算做什么?”
傅妙芳見她終于注意到了,這才揚眉笑道:“姐姐先不用問,只管一會兒看好戲就是了。”說完她便抬手拿起了一枚箭矢,比劃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愈發得意起來。
傅妙芳從小性子好動,又尚武,為此還特地央了閩王給她找來教習師傅,是以她學過些拳腳功夫,也學過射箭,雖都算不得學得好,可總比一般的閨閣女子強些。
比如說,每次有什么飲宴玩投壺之類的小游戲時,她總能在一眾女子中拔得頭籌。眼下她讓丫鬟找來的這些箭矢,就是游船上準備的給那些貴客們投壺用的,箭用柘木制成,以眼下她們離船尾的這段距離,傅妙芳對自己的準頭和臂力還是有自信的。
于是她當即開始瞄準那船舷之上的人影,作勢就要往那人身上投擲。先是空試了幾下,愈發開始躍躍欲試起來,傅妙容到這時自然也看出她到底要做什么了,跟著嘴角也翹了起來。
眼見得郡主沒有出言制止,傅妙芳臉上的笑容便越來越大,于是下一瞬,她手臂就猛然向前一擲,同時手頭一松,然后便有一枚箭矢,離開她的指尖,劃破湖面上的清風,極速向前飛去。
兩姐妹的眼睛都忍不住跟著那枚箭矢,越睜越大,直到……
傅妙芳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明明望見有一枚箭矢朝自己而來,可她卻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一般,半點兒都沒法動彈。
她此刻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怎么可能?
剛剛又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不該是那個下賤的舞姬被她這邊一箭正中,然后驚慌失措地掉進冰冷的湖水里去嗎?怎么會,怎么會是……
直到那枚箭矢直直擊中了她的左肩,力道之大,當即就令她忍不住尖聲痛呼出聲,而后她就捂著肩膀,痛得彎下了腰去。
傅妙容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就指使著一旁的丫鬟把傅妙芳扶到旁邊的美人靠上坐下,又喊人去請大夫。
林鈺此時已經下了船舷,轉過身就站在那里看著,唇邊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她們以為她當真只是一心坐在那里賞景?
殊不知她就是刻意在那里吸引她們的注意力,時刻防備著她們呢!
否則怎能引得她們故伎重施呢?
哪怕她眼下不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今日也絕不會讓她們輕易就這么過去了!
方才傅妙芳擲出的那枚箭矢,的確是朝著她后背心而來的,只不過在離她還有半尺遠的時候,就被她微一側身,反手就給接住了。
只用眼角的余光一掃,林鈺當時就手指翻轉,而后一揚手,便把那枚箭矢又送還給了那始作俑者。
只不過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快到對面兩個小姑娘壓根兒沒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箭矢就像是突然調轉了方向一般,朝自己這邊射了過來。
本來這箭就是投壺用的木箭,箭頭也不甚鋒利,傅妙芳那邊使它來也沒指望能傷到林鈺,主要是想驚嚇到她,從而令她落進水里。
可這箭用在林鈺手里,效果就大有不同了。看似隨意一擲,卻是用出了十分的巧勁,雖不至于一箭把對方肩頭擊穿,甚至不會留下什么明顯的傷痕,可那帶過去的力道,定會給她留下暗傷。
比如日后每逢陰雨天肩膀就要時不時酸痛什么的,更妙的還在于,哪怕就是現在找了大夫來給她看,想必也是看不出什么來的。
蕭煜成此刻也已經下了船舷,站在了林鈺身邊,他先是皺眉抬眼朝前方不遠處看了一眼,那里傅妙芳還在捂著肩膀呼痛,似乎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