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點一二。”
“你這是什么意思?”
郭浩冷笑著不言語,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對朝廷的情況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
隱帝劉承祐時的后漢,國家政務由楊邠主持,他官拜樞密使、右仆射、同平章事,相當于國防部長兼任國務總理。
軍事工作就由郭威主持,郭威當時官拜樞密使兼侍中,樞密使可以有多個人選。
史弘肇則主持京城警衛,他官拜歸德節度使、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中書令,這一連串職務分別可對應于省軍區司令、衛戍軍區司令和國務大臣。
當時的國家財政是一個困難的差事,這事由王章主持,他官拜三司使、同平章事。
這四人都是劉知遠時代留下的老臣,在中國歷史上,他們都不算是有多大能耐的臣僚,品質也多有問題,但出于一種天然的責任感。
應該說,在五代時期,還都算是肯于對國家事務上心的人物,愿意干事,肯于負責,亂世中,這就已經十分難得。
史稱楊邠做事“頗公忠”,能夠秉持公忠之心,說他每次退朝回家,門下很少有私人拜會。
雖然諸道各州有人走后門給他輸送饋贈,他也不拒絕,但他常常把自家用度之外的多余賄賂物資上繳國庫,或轉獻給皇上。
此人貪瀆有限。
郭威則平定三鎮、抗擊契丹,此時還沒有二心,說郭威沒有二心,是有證據的。
郭威在大臣中算得上老成。后來隱帝令他鎮守鄴鎮時,他還兼著樞密使的職務,但大臣蘇逢吉、楊邠等人都反對,可郭威在與隱帝辭行時,仍然推舉了他倆。
他效法諸葛亮,給了隱帝一番忠告
“太后從先帝久,多歷天下事。陛下富于春秋,有事宜于稟其教而行之。
親近忠直,放遠讒邪,善惡之間,所宜明審,蘇逢吉、楊邠、史弘肇皆先帝舊臣,盡忠殉國,愿陛下推心任之,必無敗失……”
郭威看到了后漢的問題,這些見解雖然并不深刻,但切中時弊,更準確地為后漢王朝做了把脈。
后來的事證明,郭威很有先見之明。
史弘肇治理京師,雖然多有辣手,但居然也做到了路不拾遺,整個汴梁城,治安良好。
王章則殫精竭慮,在契丹大亂中原、平定三鎮之后,國家財政無比緊張的年度,注意開源節流,集合點點滴滴的余利。
充實國庫,幾乎沒有讓國家各個方面出現銀根緊張或供應短缺,雖然王章征收賦稅手段苛刻。
譬如,以前曾有一個惡政農家繳納田稅,每斛之外另外補交二升,叫作“雀鼠耗”,也就是將國庫管理中的損耗轉嫁到納稅農家身上。
王章則在這個惡政之外,加重十倍,規定每斛之外,再交二斗,稱之為“省耗”。
二斗,就是二十升啊!他甚至制定更無恥的法令,施行公開剝削政策以前國家錢幣支出、收入,都以八十文為“陌”(一百),到了王章這里變了規矩,下令收入不變,仍以八十文為“陌”,但支出卻改為七十七文為“陌”,也有個名稱叫作“省陌”。
但他這類無道手段并不是中飽私囊,而是勒緊農民的腰帶,維系亂世王朝運轉,并且與后晉石重貴時期的“括率”比較,好歹還算是有規矩、比較輕的榨取。
就這樣,朝廷除了皇室揮霍、頒賜文武之外,還能做到略有盈余,而陳家的錢財都被王章放到了國庫。
因為有這些老臣的“公忠”做事,史稱“國家粗安”。
和這些人相比,蘇逢吉則沒一點可取之處,蘇逢吉早年跟著父親做官,常代替父親起草一些奏章文書什么的,劉知遠召見他,覺得此人“精神爽秀”,于是做了官。
但種種跡象表明,蘇逢吉不是一個好官,所以,郭浩根本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