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他的理由是,如今烏孫城郭諸國皆為漢臣妾,匈奴小弟幾乎被搶了,加上任弘主政安西期間,吞并了呼揭,又擊走北烏孫烏就屠,切斷了匈奴和康居的聯系,聯康抗漢的計劃行不通了。
一旦開戰,匈奴將四面受敵,東邊的烏桓鮮卑肯定會趁火打劫,而他們右賢王部,更要單獨面對烏孫、呼揭、小月氏和北庭漢兵的聯軍。
單于庭和左地縱深大,可以遷走部民跟漢軍琢磨藏,但右部不行啊,再退就到燕然山了。
正爭執時,老邁的郝宿王刑未央匆匆入內,向單于稟報了一件緊急事態。
“左地西嗕王,帶著數千人驅畜產南下,欲降漢!”
……
二月中旬,正對左賢王部的漢云中郡,太守張千秋——張安世那年輕多才卻病怏怏的長子,也被邊塞侯官告知了西嗕王南下降漢之事。
張千秋頷首:“看來五原屬國都尉派去的說客立功了?!?
西嗕乃是匈奴與烏桓之間的部落,其祖先乃是河西羌部,被匈奴遷到了東方抵御烏桓,在匈奴強盛時,西嗕還能跟著單于去烏桓地盤上收皮布稅,如今匈奴已衰,烏桓背靠漢朝,連先單于的墓冢都掘了,又哪里會懼怕西嗕,每當烏桓入寇時,西嗕首當其沖,苦不堪言。
西嗕王屢屢向單于請求遷到單于庭附近,卻不被允許,加上前幾年匈奴大災,又遭烏桓鮮卑襲擊,西嗕損失慘重,人口驟降六成!
左地實在是沒法待下去了,西嗕遂聽了五原屬國都尉趙漢兒派去的使者說勸,決定南下投降漢朝。
“西嗕已至頹當城,然為匈奴甌脫王追擊所阻,派人來云中、定襄求助!”
侯官莫名激動,云中已經沒久沒撈到仗打了,但張千秋卻一邊咳嗽著,邊裹緊了裘服道:“容我再想想?!?
他們張家三代人都一個特點,年輕時天縱奇才,一過三十歲,就變得無比圓滑,張千秋當年跟著范明友出云中擊烏桓,回去后大將軍霍光問他和霍禹兵事,霍禹張口結舌,張千秋卻對答如流,對沿途地理等爛熟于心。
張千秋回家后得意地將此事一說,就被張安世行了家法,狠狠打了一頓!
沒人知道那天張安世教了張千秋怎樣的做人道理,自那以后,張千秋便開始低調做人,盡量不出頭,遇事經常要考慮很久。
他還在這三思,隔壁卻有人不假思索,立刻出兵了!
“太守,定襄郡守已發兵至頹當城,與匈奴甌脫王交戰!”
“前方,已經打起來了!”
……
“陛下,匈奴雖欲從上游來厭勝,罪大惡極,然主不可因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匆匆勞師遠涉,損費國用,徼功萬里,非社稷之計也……”
長安未央宮中,以魏相、蕭望之為首的儒吏們的勸阻,已經越來越顯得蒼白無力,匈奴欲詛咒天子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不止是長安,整個三輔三河都義憤填膺。
魏相當初反對任弘討伐烏就屠時曾說過:“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
眼下匈奴作死在先,大漢奉辭伐罪,名正言順,根本挑不出毛病來。
故眾人已經不敢直接反對戰爭,只希望能拖一拖。
但用什么理由拖呢?
魏相過去反戰,曾舉過內禍未熄、五谷不登,國內用人不明冤假錯案很多等例子,可現在卻閉嘴不言,只讓蕭望之沖塔,結果被主戰一派駁斥得遍體鱗傷。
任弘也不上場,由楊惲駁之。
“五谷不登?蕭大夫莫不是說笑,三輔去歲大穰,陛下所籍之田畝產十五石,有麒麟閣所藏圖畫為證,當初諸君不是盛贊圣天子得天降祥瑞么?今日怎就忘了?據我所知,大司農花了一整年轉運糧食,從關東低價購買豐地之糧,使京兆太倉、邊郡常平倉粟麥裝得滿滿當當,夠十數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