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事絲毫沒有印象,所以他只負責咚咚咚磕頭,哭泣和絮叨的事就交給老夏,無非是這些年的日子,以及任弘多么有出息,在西域做下了好大功勞事業(yè),也算光宗耀祖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青……”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币娤亩∶f得差不多了,任弘接上,朝墳冢再拱手道“弘此番回到長安,或能躋身朝堂,甚至能封高爵,也算為任氏正名了,至于那個以讒言誣陷祖父,導致任氏遭難的仇家……”
“我遲早會讓他付出代價,還大父一個清白。”
清白不清白且另說,巫蠱之禍堪稱漢朝版的那十年,牽涉太多,極其敏感,連衛(wèi)氏外戚出身,已經(jīng)執(zhí)掌天下權(quán)柄的大將軍霍光都不敢亂碰這一歷史問題,更別說任弘了。
所以任弘想為任安徹底翻案很難。
但沒辦法解決問題,可以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掉啊!
只要將那個向漢武帝告發(fā)任安與衛(wèi)太子勾結(jié)的糧吏搞臭搞倒,學習儒生們最擅長的一招,從人品和道德上批判他,便能反過來證明,他當年的供詞為假,任安罪不至死。
了結(jié)這樁陳年恩怨,便是任弘對任氏唯一的“報答”。
倒是夏丁卯還有些擔心“君子,那當年誣告老主君的糧吏,如今已是兩千石高官了,恐怕……”
當年在懸泉置為小吏時,任弘寂寂無名,夏丁卯不必太過擔憂。
而任弘加入傅介子使團后,身在西域,就算那仇家聽聞,也很難插手來管他。
可如今任弘立下大功,載譽入朝,名聲已經(jīng)散播出去了,哪怕那仇家再遲鈍,也知道任安的孫兒回來了,夏丁卯怕任弘入長安后,會遭到非難。
任弘?yún)s笑道“夏翁大可放心,現(xiàn)在誰敢動我,就是在動為大漢流血流汗的功臣,沒人會那么做?!?
去西域時,任弘只是個想要蹭蹭風口的投機者,混點功勞,一級級往上挪。
可時來天地皆協(xié)力,返程時,他已是經(jīng)過烈火鍛打過的鑌鐵,在天山的寒風中證明了決心,與匈奴諸王斗智斗勇磨礪了謀略,手里拎著兩顆胡王的腦袋,昂首挺胸。
他現(xiàn)在,儼然成了站在大時代最前沿的弄潮兒!
不必再為祖父任安的罪名憂愁。
不必再為突破區(qū)區(qū)三代禁錮而沾沾自喜。
更不必為回到朝中,會不會被仇家刁難而思慮萬千。
原本漂浮不定的命運,正如那自制的節(jié)杖一般,被牢牢握在了任弘手中。
“夏翁且安心,安樂不過是昌邑國相,王國左官,區(qū)區(qū)二千石而已?!?
“現(xiàn)在不該是我怕他使絆子?!?
“而該輪到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害怕我報復了!”
……
s晚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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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