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瞅著都要成親了,準女婿竟然死了!
這件事被賴到許平君頭上,掖庭里的眾人都覺得是她克死了準新郎,再沒人來說親。許嫗找了越巫占卜,說女兒未來當大貴,許嫗獨喜,許廣漢卻不信,滿心憂愁。
直到富平侯張安世的哥哥,當年因衛太子案而下蠶室,也被割過一刀的張賀忽然找許廣漢喝酒,兩人都是閹人,倒是聊得來。
酒酣之際,張賀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與汝等一同住在掖庭中的皇曾孫病已,現在雖是庶民下人,但他作為皇室近親,未來遲早會封關內侯,可妻之!”
許廣漢一聽覺得有道理,那劉病已是衛太子之孫,從小就拘禁在牢獄里,五歲才放出來,入宗室籍,和仆役宦者一起住在掖庭。
劉病已的住所就在許家旁邊,好幾年的鄰居了,知根知底。
許廣漢記得,有一次他看到劉病已幫女兒在井邊提水,二人有說有笑,似乎有點意思。
“這張賀莫非就是得了皇曾孫的請求,來做媒的?”
于是許廣漢欣然許諾,答應了這門親事。
可次日他妻子許嫗得知后,卻大發雷霆。
“我求卜得女兒未來會大富大貴,你這沒卵子的老宦,竟將她許給了一個掖庭庶人?先前那內史令家,好歹是秩六百石呢!”
許廣漢弱弱地爭辯說劉病已是皇曾孫,又被妻子痛斥一番“姓劉怎么了?這長安城里,劉姓宗室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混得比我家還慘的大有人在。”
至于往后封關內侯之類的,這女人鼠目寸光,也聽不進去,非要立刻就見到好處。
許廣漢只能搬出張賀來嚇唬老婆“張賀乃是掖庭令,是我上司,我已許諾,若違其意,說不準連這小小的暴室嗇夫都做不了了!”
許嫗這才作罷,但始終瞧不上那喜好游俠,終日斗雞走馬的毛腳女婿——他小腿上的毛當真很多。
劉病已成婚時,皇帝看在近親面子上賜的錢帛也不算少,在許嫗看來,本該用來買地或上下打點找個正經差事做,可他呢,反而大手大腳,帶著新婦要去游五陵?
真是不會過日子啊!
時至今日,她仍在許廣漢耳邊念叨,嫌棄這嫌棄那,此刻正指著宅第說恨小。
許廣漢忍不住了,抬頭道“這可是尚冠里,一畝地百萬錢!旁邊住著的要么是丞相公卿,要么是列侯,虧得他是皇曾孫,陛下聽聞其婚娶,特賜此宅,否則你我此生都進不來。”
“那可不一定。”
許嫗嘀咕道“吾等的女兒模樣那么好,當初就該將她送去皇后身邊,說不準就被天子看上了,若如此,所賜何止是這二進小宅。”
她聽說過一個故事,先帝的母親,孝景王太后名為王娡,本來已經嫁人了,甚至還生了個女兒。但其母臧兒找到相士占卜,相士說王娡乃大貴之人,于是臧兒便強行將王娡接了回來,打扮之后送入太子宮,后來才生下了孝武皇帝,王氏一門數侯,飛黃騰達。
反正女兒才嫁過去,要不要學著臧兒,也強行斷了這婚事,將她塞到皇宮里做宮女?
許廣漢卻被妻子這想法嚇壞了“你瘋了!難道沒看到,碩大一個未央宮里,所有年輕宮女都被霍家派進宮的皇后詹事勒令穿窮绔,還每天用帶子系死,相互監視,固定時間才能解開如廁么?為的就是讓皇后獨寵啊!”
妻子真是想富貴想瘋了,竟欲將女兒往火坑里推。宮中看似榮耀實則暗藏兇險,他這個被卷入兩場風波的普通人就這么慘,更何況那些處于旋渦中的人?衛家曾經顯赫一時,現在呢?
許廣漢忍不下去了,將掃帚一扔“女兒與女婿相親愛,這還不夠,你想圖什么?”
“平君平君,我為何要給她取這名,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