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徐奉德在旁相送,朝傅介子拱手道
“去年督郵、功曹給敦煌九座置所定優劣,懸泉置因庖廚做了一手好菜,頗得往來吏卒使者贊揚,但督郵還是決定給敦煌置第一。”
“若非傅公為懸泉置和任弘報功,朝廷及時下詔嘉獎,我懸泉置恐怕在上計時,還得不了最!”
傅介子道“汝等盡其本分,想的是如何讓奔波勞碌的使者吏士吃好吃飽,如歸其家,得最是應當的,若敦煌所有置所都能和懸泉置一樣,吏士們也能更舒服些。”
走出置所,傅介子回頭看著這給旅人帶來溫暖的小驛,笑道“不知下回吃到懸泉置的雞,會是何月何日呢?”
這次西行,使命比上次更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們隨時會陷入險境,傅介子甚至做好一去不返,手下眾人全部覆滅的準備了!
即便如此兇險,還是要邁出腳步。
不僅僅是為了封侯拜將,青史留名的夢想。
也因為,有人做守護帝國安穩的盾牌,就得有人做銳意出擊的利劍!
傅介子以為,自己便是那把劍。
博望侯雖死去多年,但他的事業,得有人來繼承,不可人亡政息。
傅介子大氅飄飄,登上軺車,旌節前指,向著西方。
徐奉德、夏丁卯等人在道旁相送,朝傅介子和他手中的漢節長拜
“不管傅公何日歸來,懸泉置三十七名吏、卒,永遠在此等候!”
……
從懸泉置西去,傅介子的使團先經過了敦煌郡府。
傅介子與敦煌太守碰面,傳達中央精神,密談了一夜。次日沿著絲路向西北行,繞過還結著冰的哈拉齊湖,往河倉城方向走去。
從離開懸泉置后,鄭吉就在聽孫十萬、盧九舌他們說起任弘此人事跡,聽說傅公對此子十分看重,甚至贈了一匹西域好馬,又舉薦他做燧長,如今更征辟為假吏……
盧九舌繪聲繪色地說道“懸泉置的呂多黍告訴我,任弘做燧長期間,破獲了一起奸闌出物的大案。又遇到匈奴滋擾,以區區五人力敵兩千胡虜,最終竟守住了破虜燧,還砍了七顆匈奴首級,殺死一名百騎長……”
“五人頂住了兩千的圍攻?”
鄭吉十分驚訝,覺得是盧九舌夸張了,雖然漢軍裝備精良,軍中常有一漢當三胡的說法,但五人對兩千,太過懸殊。
同時他對任弘此人,也越發好奇,文能獻馕,武能守燧,絕非凡俗人物啊。
“反正,你很快就要見著人了,是真是假,到時候一問便知。”
盧九舌指著前面道“那應該就是河倉城了!”
眾人遠遠望去,果然看見疏勒河南岸的凹地上,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土塢堡。
塢堡西邊百步外是一座大湖,同樣結冰未全化開,湖邊胡楊落了葉,紅柳也蔫蔫的,顯得有些寂寥。但兵卒、馬車卻往來不息,將敦煌郡的糧食運到河倉城囤積,或繼而運往各烽燧發放。
河倉城東南距敦煌城一百二十漢里,西距玉門關三十漢里,這里自然條件很好,夏秋水草豐茂,又有長城保護,所以常作為使節團和大軍西出玉門前,補充干糧、衣甲的最后一站。
任弘和騎吏奚充國等先行抵達,來做出塞準備的十余人,就在此等候。
周圍高地上建有數座烽燧,老早就發現了使團,等傅介子派人過去表明身份,驗明符節后,守河倉城的候長前來迎接,一同來的還有奚充國、任弘。
“下吏任弘,拜見傅公!”
任弘朝傅介子行禮,他今日穿著一身皂色吏服,外面套著一身皮甲,頭上則戴武吏的赤幘,腰帶環刀,顯得十分英武。
尤其是左臉上那小道被箭矢劃過留下的疤,更如同戰斗的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