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是根本繞不過去啊!”
……
而另一邊,往西安侯府跑了一趟后,楊敞氣呼呼地回了家,剛進門就讓人將門關了,抄起一根木棍來。
“楊惲,你這不肖子,快給老夫出來!”
楊惲哪里肯出來挨揍,也不知躲在哪個屋里,只嚷嚷道:
“圣人曰,小杖則受,大杖則走,大人若是將手里的柴放下,我才出去。”
楊惲翻墻去任弘家動靜太大,楊敞豈會不知,匆匆登門探了探任弘口風,他果然婉拒。如今為大將軍辦的差事黃了,又不好跟任弘翻臉,氣就出到二兒子頭上了。
父子你追我趕,整個楊府雞飛狗跳,最后還是司馬英出現在院中,楊敞才消停下來。
“是我讓惲兒去告知西安侯的,良人要打,便打妾吧。”
司馬英瘦瘦小小,而楊敞作為故秦人之后,身高馬大,可手里的木棍卻不敢打下去,只悻悻扔了道:“夫人何苦如此,丞相王欣剛剛過世,我身為御史大夫,最有可能升任丞相,只先前做錯事讓大將軍厭惡,如今若能辦成此事……”
司馬英卻搖頭:“司馬氏雖與任氏是世交,可妾也不單單是為了西安侯,也是為了良人好啊,依妾之見,那丞相,萬萬做不得!”
楊敞十分不解:“夫人,按照孝武皇帝時留下的規矩,若能拜相,便能封侯。我楊氏失侯已三代,我與這些不肖子都沒有戰場立功的本領,為相是重新得到侯位唯一的機會。”
司馬英不以為然:“良人,丞相若真這么好,那太初二年時,公孫賀被孝武皇帝拜為丞相時,為何不受印綬,頓首涕泣?”
這件事是楊敞親歷的,當時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孝武皇帝待臣下嚴苛,動輒撤換甚至逼其自殺。自丞相公孫弘老死任上之后,李蔡、莊青翟、趙周皆因罪自殺,前任丞相石慶雖秉承其家嚴謹作風,亦數次受到武帝譴責,惶惶不安。
所以公孫賀害怕自己不能擔此重任,一但有所紕漏恐將禍延于身,不肯受丞相的金印紫綬,見武帝暴怒后才不得已拜受,可卻跟領了白綾匕首一樣哭喪著臉。
后來他果然死于巫蠱事。
司馬英繼續勸道:“如今雖然不似孝武皇帝時那般嚴酷,可做丞相也不見得好。”
“丞相沒有實權,做得好,不會得到褒獎;做得不好,會被責罰。更何況,丞相名義上還是掌丞天子助理萬機,百官之首,一旦朝廷出了事,外面鬧了災,第一個問責的,便是丞相!”
皇帝是終身制,自己肯定不愿意擔責任。
而領尚書事的大司馬大將軍也不會接鍋,那就只能由丞相來頂缸,小事罷免,大事恐怕就要被賜牛酒,請你自裁了。
“如今陛下雖富于春秋,可遲遲不曾親政,據說是身體不大好,又無子嗣。依妾之見,往后幾年政局恐怕不穩,萬一出了事,丞相首當其沖,妾不求良人封侯拜相,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小富即可。”
“良人以大將軍幕府長史晉身,牽涉太深,上次燕王、蓋主謀反,良人稍微遲疑,便幾乎不存。何不乘著這件事,早些在霍氏故舊中往邊上挪,此為避禍之道也。”
若是自家丈夫有能力,那就罷了,可他做事優柔寡斷,絕非成大事的料,當上丞相后,勢必牽涉更深,司馬英唯恐全家都被其連累。
如此一說,楊敞才冷汗津津,對封侯拜相的渴望輕了許多,反正這么多年來,聽妻子的話,從來沒錯過。
司馬英又一次勸服了丈夫,也不免好奇:“對了,西安侯是如何拒絕的?”
楊敞拿出那封任弘寫的長信:“任弘說,山上青松陌上塵,云泥豈合得相親,自己與霍氏淑女,猶如泥云,豈敢高攀。更何況,先前已與烏孫公主在臘前觀儺時互訴衷腸,打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