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放在了西且彌,只剩下三四千守著達坂城塞,分散開來后,一燧不過五十人,障塞里五六百,若匈奴集中攻擊一點,擊破還是不難的。
司馬舒卻很有經驗,他在邊塞多年,知道這些看上去不高的墻垣真正功效。
“長城防的不是人,而是馬隊。”
騎著馬時險道傾仄,且馳且射,中國之騎確實有點比不上,若是急躁去追,碰上高手,可能被其戲耍致死。可若是失了馬與漢軍步戰,那匈奴人簡陋的甲胄兵器,就幾乎只能完敗。
人加把勁能輕松翻過丈余高的長城,大隊的騎兵卻做不到,而眾所周知……
司馬舒笑道“邊塞之人都知道,有馬的匈奴騎兵和無馬的匈奴步兵,全然是兩回事!”
……
作為老對手,匈奴人自然也明白這點,到了第三天時,他們果然又玩了聲東擊西的把戲,試圖進攻西邊的障塞,但主力卻出現在了東邊,集中兵力進攻一座烽燧。
也不管輕俠戍卒死守燧中,只填平了溝壑,讓人扛著寬大的木板,鋪在墻垣之上,想讓馬隊就此越過障礙。
可才過了百余騎,匈奴人就迎來了驚喜。
隨著烽燧舉烽,漢軍自然知道是何處受到了攻擊,達坂城障塞處駐扎的騎兵曲立刻出動,領軍的是校尉奚充國。
這位校尉素來以神速出名,十余里路,疾馳的騎兵片刻便至,反而將越墻而入的匈奴人包圍,逼得他們不得不丟下一百多具尸體退卻。
這也是漢軍在河西長城的套路,依靠烽燧確定匈奴人入寇位置,再以個都尉、侯官處駐扎的騎兵進行支援,如此便不必盲目地滿世界找入塞的匈奴人。
而這些死去的匈奴人頭顱,很快就在馮奉世的命令下,掛到了每個烽燧之上。漢軍大聲鼓噪嘲笑匈奴,反而很希望他們繼續強攻,多送些人頭來,這點人完全不夠分啊。
若是換了老練的胡王,自然不會上當,但郅支年輕氣盛,一怒之下,還真下令對達坂長城最靠東的障塞“東溝塞”發動了攻擊。
因為此處風大且時間緊迫,那障塞高不過兩丈,身手靈活點的人都能爬上去,給人一種不難攻打的錯覺。
匈奴人挑了一個沒有風的下午,五千人以強弓拋射如雨般的箭矢,三千人扛著簡陋的木梯發起了仰攻。
可漢軍也不虛,大黃弩,蹶張弩,勁弩長戟射疏及遠,而等匈奴人僥幸爬上墻垣,迎接他們的則是堅甲利刃,長短相雜。
萬章等來自三輔的輕俠惡少年們,雖然只在車師接受了幾個月的系統訓練,勉強能夠結陣,金鼓旗幟還辨認得不太明白,但守城也不必講究那么多,聽著屯長號令站在女墻之后,聽到喝令后,便舉著手里的長兵短兵朝匈奴人捅去就行。
匈奴人的刀鋌很難破開漢軍前排的鐵甲,不斷落下的鋒利矛戟則讓他們死傷慘重,進攻十分艱難。
而障城一角,比墻面高丈余的角樓之上,還有更兇險的兵器在等著他們!
奉命守備東溝塞的司馬舒親自站在角樓上發號施令,而左近則是幾個戍卒和工匠操控的器械
儼然是一輛安裝在高處的“車”,上面架著大木所制的弩臂,長竟有一丈二尺,比大黃弩還大!車有兩軸三輪,如今拆卸了輪子固定在角樓上,車箱左右有橫柱,士卒縛弩于柱旁。
這是一架“連弩之車“或曰”絞車連弩“,據說是戰國時墨子的發明,常用在守城之時,秦始皇曾將其置于樓船之上,在膠東射殺了大海魚,一次能發三十支箭!
但到了漢時,能工巧匠們不管怎么鼓搗,最多只能做出參連弩,一次發幾十上百的黑科技,似乎只存在于古書上,看來還是后人太不努力啊。
漢軍中的連弩之車,就是原始版的床弩,一次發一矢,但還是保留了“連弩”這不符實際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