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臉來的太快,張氏輕咳了一聲,面不改色道“不愧是陛下,就是與尋常男子不同!”
畢竟是自己的婆婆,該留的面子還是要留的,李氏起身攙扶張氏,面露憂色道“母親,咱們還是趕緊去前院接旨吧!”
東方念最先到了前院,見前來傳旨的竟是皇帝身邊的大宦官張松德,忙露出了溫良無害的微笑。
張松德亦是笑瞇瞇與東方念聊著家常,一副甚至熟稔的模樣,看得后到的婆媳兩人心中更是沒底。
“這是什么風把張公公吹來了,真是有勞您了!”張氏一改故作威嚴的模樣,臉上盡是討好的笑,語氣更是透著親近之意。
張松德卻只微微抬了抬眼皮,尖著嗓子慢悠悠道“咱家是來傳旨的,你說是什么風?”
李氏拽了拽張氏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說話,這張松德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便是皇子公主都不敢得罪他,她這婆婆倒好,開口就惹了人家的厭!
東方念心覺好笑,這張老太太她還真沒什么印象,沒想到府里還有這樣的“寶貝”,真是讓人開了眼界啊!
張氏臉色漲紅,沒想到張松德會直接落她的臉面,頓時便不悅起來,她可是東方府的老夫人,她與這太監說話都是給他面子,他居然還不領情,這閹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這般想著,張氏怒哼了一聲,便冷著一張臉背過頭去,嚇得李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不上張松德,張松德也同樣看不上她,甚至都不愿與她計較,見府中的人已齊,便洋洋灑灑的念起了圣旨。
東方念一貫聽不得這冗長的東西,只垂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待聽到皇帝的賞賜時,耳朵才豎了起來。
可這賞賜也著實多了些,跪的她腰都酸了起來,直到張松德念道“欽此”二字,東方念才如蒙大赦,叩首謝恩。
張松德上前扶起了東方念,臉上的笑甚是真誠,“這么多年,陛下心里一直念著大小姐呢,總算是把您盼回來了!
陛下說小姐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以后不要穿得這般素氣,要多多打扮才好!”
張松德笑瞇瞇的打開了身后的幾口箱子,里面都是最為珍貴的絲綢錦緞,且一看便是皇家之物,華貴異常。
“陛下也不知道大小姐喜歡什么顏色,便每樣都選了幾匹,您若是喜歡哪種就告訴咱家,內務府的料子任您挑選!”
東方府眾人皆是抽了一口冷氣,一個人的聲音是不大,但府中眾人加起來那聲音就像是集體深呼吸。
張松德不悅的看了他們一眼,忽然抬了抬手,只見有四個宮婢垂首走來,那儀態步伐比起官家小姐也不差半點。
東方念挑了挑眉,便聽張松德道“陛下擔心小姐身邊無人照料,便選了這四個懂事的宮婢留給您用。
您有什么吩咐便盡管指使她們,若是不好用便告訴咱家,咱家再給您換幾個可心的!”
東方念心中冷笑,說的冠冕堂皇,這不就是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嗎?
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只感激中又露著絲絲惶恐,“臣女何能,能得陛下如此厚待,這太折煞臣女了!”
“哎!”張松德卻會不在意的擺手笑笑,眼神在東方府眾人身上一掃,尖聲道“陛下待東方小姐猶如親女,還特意交代咱家告訴小姐,您身后有陛下護佑,誰若是敢欺負您,便是欺負皇家,陛下定會為您做主!”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氏和李氏身形齊齊一顫,又一致的咽了咽口水。
李氏更是慶幸自己沒聽她那蠢婆婆的餿主意,心里又因為東方念得皇帝厚待而有些不是滋味。
張松德敲打了一番,便笑著與東方念辭別,態度親近又恭敬,與對東方府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東方念送走了張松德,這才回頭看著她那些多年不見的“親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