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只是,處身此情此景中,哪來閑情雅致,怎敢稍有松懈?只怕是即便是最烈、最醇的酒,到我胃中,也乏味可陳了。”
王彪一怔,收回酒壺,含笑道“道長我有一問。”
“但說無妨。”
“此去山高路遠,賊人又圍追堵截。道長是要把將軍之子,送往何處安身?”
朋友之間,自該無話不談。
兩人相交時間固然短暫,但在長明道心中,卻把王彪當成朋友了,旋即,打開了話匣子,便把此行目的,帶著嬰兒去找師弟黃青浦的事情簡要說了。
王彪認真聽著,過后,笑道“道長只管安心去南澤便是。何來的愁腸百結?你要找的人,可不大會在慶昌?!?
長明道一愣,料想“王彪何敢如此武斷?”問道“王兄,你走南闖北,莫非見過我黃青浦師弟?”
王彪微笑道“‘隱居道人’么?我的確沒有見過。但很想一見。天山門徒,個個不凡,我有幸目睹道長高風亮節,萬丈豪情的風姿,想來,貴師弟,也是個卓雅風流的人物了吧?至于我想,道長的師弟,外號‘隱居道人’帶有‘隱居’二字,當屬濁世圣賢。慶昌乃是一魚米之鄉,人口眾多,雖偏安一隅,卻十分聒噪。然而,南澤就大大不同了。南澤位于,澤水之南,靠近群山,地處荒僻,人煙稀少。我曾有幸到訪過,只見那里,山峰巉巉,巍峨峻拔,麗江秀水,一帶繞過,漁舟唱晚,落霞碧波,不啻世外之地。實乃理想的幽居之所。想來,‘隱居道人’若不在南澤,還能在哪呢?”
長明道哈哈大笑,拂須說道“多謝王兄提醒,我久居天山,對中原環境甚是陌生。那便依王兄建議,貧道先去南澤,倘若尋不到,再去慶昌,免多費腳程?!?
王彪道“我左右空閑,一旦與道長分別,只好繼續游山玩水去了,沒多大意思。既然道長身負托孤重責,我可與道長同去南澤,一路更可扶持,剪除奸王走卒,未嘗不是人生一可稱道的樂事??煸?,快哉?!?
長明道正缺人手,聽后,大受感動,說道“王兄若能出一份力,正求之不得?!?
王彪哈哈大笑,說道“承蒙道長不棄才好?!?
兩人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遂大笑一陣。
焦海鵬睡得很死,竟沒有聽到。
喁喁閑談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日頭西落,天外火云,紅焰連成一片?;椟S滾滾,灑滿樹梢。暮鴉歸巢而去,亂石地一片靜悄悄。
復看虎巢,無甚波瀾。
三人又靜候一陣。
天色漸晚,月光涼涼,亂石堆上,飄著點點螢火。
焦海鵬睜開睡眼,便問“師父,怎樣了,白虎出來了沒有?”
王彪打個噤聲,擺擺手,向虎巢覷眼。
焦海鵬便懂了似的,向虎巢瞧去。
月光下,四方事物,朦朧可見。
一條黑影從洞口倏地鉆出,向四周瞭望一番,從另外一側,徑直往山上跑去,身形真是矯健,幾個竄跳,便已消失不見。
焦海鵬樂道“好啊,白虎大致餓得慌,覓食去了。師父,咱們走吧,去看看長歌怎樣了!好早早離開這里,去找三師伯去。”說著,從六丈高的樹下直落而下,中途抓出一截樹枝,身子一頓,復又下墜,停了兩停,安全落到地上。
長明道內力深厚,輕功高強,垂直而下,身若飄絮,落到地上,箭步向亂石堆走去。
焦海鵬愣在原地。如此登峰造極的輕功,直看得他目瞪口呆,暗想“我何時才能學得如師父這般?”
那王彪顯然不及長明道。上樹容易,下樹難。中途停了一停,才挨著泥。
三人徐徐來到虎巢,風吹洞口,嗚嗚有聲,不知其深,漆黑一團。
長明道拔出寶劍,來時,撿起地上幾塊趁手的碎石,核桃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