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焦海鵬好奇心重,非要到是非之地看看究竟,或者多管閑事!
那么多人,嘰嘰喳喳的。
好像麻雀開會。
最里面的人堵著路。
后面的人還在往上盯。
四五十號人。
馬車過不去,人也過不去。
人群里就聽一個漢子罵罵咧咧地說著許多骯臟刺耳的話。
“小兔崽子,可讓我抓到了你了吧,你跑,往哪跑?”
“今天我把你的狗腿打斷,狗爪子掰成兩半。”
“媽的,狗東西,真他媽的。”
焦海鵬急著去找當鋪,必須要走這里,心里很煩。
經過馬車的時候,車夫站在車轅上,向里面看,跟著一起罵,不知道罵的是誰。
“晦氣啊,他媽的,馬要拉屎了,要撒尿了,快點閃開啊,人要生孩子了,媽的。”
接著,人群里不知道誰一口痰沒吐對地方。
有人罵道“誰呀,這么一大口黃痰,吐人家鞋面子行了,惡心不惡心,上火啦?姑奶奶的新鞋,誰?誰?”
又接著,傳出來了一個孩子的哭聲。
哇哇的。
焦海鵬站在車前,仰頭看這個車夫,看馬車。
車夫感覺到似的,轉身看了焦海鵬一眼,表情很納悶。
但他不敢跟焦海鵬發火,說胡話。
因為這人露著胸膛,抱著個膀子,站的筆直,面上略帶著怒火,很是威嚴。
可不就是個走江湖的嗎?
車夫怯怯的。
焦海鵬揮揮手,招呼他,“朋友,前面咋回事?”
車夫又踮腳向人群里面看了一眼,說道“天王老子也不知道。我帶著二娘子,才從外面回來,結果被人堵上了,這么寬的街道,堵得死死的。倒霉,晦氣,他媽的。”
焦海鵬呵呵一笑,看著馬車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心想“里面坐著的二娘子到底是不是個產婦,一定是名門家里的吧?”
正想著···
馬車的簾子拉開了,探出一張杏臉蛾眉,饒有姿色的臉,只是素著面,沒打扮,看上去有幾分疲憊,帶著一雙漂亮的耳墜,二十歲左右。
女人看了焦海鵬一眼,微微點頭,向那車夫說道“柱子,你罵什么呢?嘴上留德吧,前面準是有人打架了,咱們等等,你再罵人,回去我可告訴老爺了。”
車夫又怯怯,沮喪道“二娘子,我還不是擔心你的肚子嗎?”
女人哼了一聲,退到車廂里,發聲道“只是有點疼,羊水···”說到這里,二娘子想必是覺得在大街上跟個家奴說這些私密的話大不像話,戛然打住了。
車夫似乎還不太懂,一個勁地問“羊水···,羊水出來了,哎呀,那不好辦啦!那就是要生啦。二娘子,你忍一忍啊,我···,我準能把你帶到家去。”急得跟什么似的。
女人嗔道“別胡說八道了,等著吧。”
焦海鵬暗暗笑這個趕車得真是個莽夫,又想“車里的女子,八成真是要生孩子了,那是大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前面到底咋回事,我且看看去。”
仗著一副結實的身板,又瘦骨頭又硬,焦海鵬從人群中硬生生擠出一條路,站到了最前面。
原來,人群中間,圍成了一個小圈子,像是擂臺似的。
一個衣著華雍的漢子正抓著一個半大孩子的衣服領子,把他吊起來,嘴里不斷地述著“大家看看,就是這個小賊。媽的,偷大爺的東西,險些讓他得手,幸虧我練過幾手,給抓住了。今天不狠狠揍他一頓,小狗崽子,不知道南澤城的王法了。”
孩子兩只腳懸空,腳尖竭力的點著地面,脖子后仰著,臉色一陣陣地涌著紅,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埋埋汰汰的,好像是個乞丐,模樣不過七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