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浦端坐于蒲團之上,面向眾弟子,面色嚴肅,眼角處皺紋堆疊,額頭上聚成了一條一條的溝壑,好似老虎頭上地“王”。
固然是雙眼銳利,氣度不減當年,英姿猶在。
歲月饒不過青春人。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記,他向內凹陷的眼光,銀發白須,松弛的皮膚,肉眼可見。
甚至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他神色的枯槁更多了一些。
石帆向后看了一眼,見到熟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各有各神態,便第一個開口,向師傅問道“師傅你可是要向大家說明二師弟從南澤城中帶來的消息么?”
早上洗漱完畢,石帆便到院子里轉轉,各處檢查,來到前院,就看見周必達一股風似的從門口跑了進來。
人是一頭大汗,敞著大襟,氣喘吁吁的。
周必達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喊著石帆,說道“大師兄!師傅呢,師傅在哪呢?快,帶我去找師傅去。”
石帆很詫異,抓著周必達便問“二師弟,你從南澤城來么,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是沒有接到師弟的藥么?”
原來二師兄周必達這幾日不在天山居,乃是去接藥去了。
黃青浦一直托天山的朋友采集或重金購得雪蓮,數年不曾間斷。
從天山到南澤,山高水長,路途迢迢。
有時候黃青浦的朋友會從天山到中原來,順帶著把雪蓮給送到天山居。
更多的時候,則需要發送過來,交到鏢局的手中,再由各地鏢局轉運南澤城的鏢局里。
這一次,恰恰走的是鏢。
按照計算,這幾日應該是到了。
天山居如此多的弟子,各有所長。
這一次,黃青浦獨獨派了二弟子周必達去,自有他的處置。
周必達最懂人情世故,為人心思縝密,辦事得力。
黃青浦派他一面取雪蓮,一面調查城中的動靜。
為什么要調查城中的動靜呢?
黃青浦要干什么呢?
其實,這不是特例。
每隔一段時間。
要么黃青浦自己去走走轉轉。
要么就會派弟子出去。
就像黃青浦早些年到南澤城中買酒一樣,主要是到酒館、茶樓打探江湖上的動靜,甚至有時候還會去娼寮。
如此一來,才不至于落個“林中野人”,固步自封的境地。
人在江湖,不可脫離江湖。
這次周必達前去,帶著師傅的使命。
令他額外打聽打聽北方長城的消息。
順便再把京城幾個月發生的事網絡一下。
剩下的,比如江湖中出現什么后起新貴啦,死了那些名宿啦,各大門派怎么樣啦,這些都是極有用的情報。
黃青浦雖居住在臥龍崗,與世隔絕,作閑云野鶴。但武林從未把他拋棄。
周必達奉命前往南澤城,開個便宜的小店,因為去得早了幾天,“泰和”鏢局的人還沒有回城,正好可以去打探消息,他每日穿梭在酒館之中,凈與一些打扮古怪的江湖中人接觸,有時還要貼錢請他們喝酒,與他們賭錢,出手豪爽,一擲千金,加上,周必達這個人,能言會道,豪氣沖天,氣度不凡,身材胖瘦勻稱,長得闊口粗眉,方面高鼻,虎頭燕頷,一副干練模樣,在外面很吃得開,江湖中人,都愿意跟他接觸,所以他了解了很多情報,不到三天,就把師傅交代的事情辦完了。
他打聽到,北方長城最近還算是和平,北蠻自去年南下,派出十萬人馬,在長城下接連吃了兩次敗仗之后,悄悄地退回去了,朝廷不敢深入追擊,因為在幾年前吃過一次大虧,北蠻佯裝潰敗,引出了長城的守軍,一下損失了三萬人,從此長城守將便下令,只守不攻了,現在的長城,朝廷剛剛補充了一支新兵過去,使得總兵力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