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柳長歌的話有弦外之音,那么郭媛媛的伶牙俐齒就是指桑罵槐了,白日魔還能談吐風生,黑大圣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的就要動手。
桌子下,白日魔按著黑大圣的手,心平氣和的道“朝廷與武林,一向是分開的,朝廷的事,咱們江湖上管不了,攝政王是奸臣還是忠臣,自有皇帝來定論,我看咱們還是別跟著操心了。”
至深和尚把頭一搖,說道“李施主,你說這話,或許是對他的,我可不大贊同,我倒是覺得這位小施主說得不錯,亂臣不除,天下不寧。老和尚我雖然居住深山,但是對外界的事也有耳聞。這個攝政王童忠在位期間,在朝廷上掀起了許多冤假錯案,害死了無數清官名流,私改律法,禍國殃民,我所說的薛海林,柳星元兩位的死因都與他脫不開干系。稱此人漢州第一大奸臣毫不為過。江湖中人,雖然與朝廷無關,但是朝廷一亂,天下大亂,江湖中人,又如何明哲保身,不被牽連其中呢?因此江湖有志之士,都該發揮能力,為漢州百姓造福,若能除此禍害,那才是真正的膽氣英雄,為人間大俠。”至深和尚感慨頗深,越說越激動。
柳長歌看出老和尚雖然遁入佛門,卻并非六大皆空,不問世事,實乃是一位性情中人,身具膽識和俠義,憂國憂民,這更是高僧的品格了。
他想,若是現在說自己是柳星元的兒子,老和尚勢必會施以援手,然而不知道老和尚的能耐,他怕救不了自己,反把老和尚的性命搭進去,于是猶豫了片刻,最終并沒有說,而是旁敲側擊的去問。
“大師,既然有這個想法,何不去刺殺奸王?”柳長歌問道。
黑大圣極其不滿,說道“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佛門中人,主修身養性,忌殺生傷害,你胡亂說什么?”
至深和尚卻捋須哈哈大笑,說道“小施主問得好,問得好啊。老僧何愁不想這么做?我佛慈悲,佛門弟子,雖然不可殺生,亦不可見人殺生,自古有云,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殺人者必將死于人之手,為了天下百姓,去殺奸王,老僧義不容辭,只可惜老僧年事已高,本領低微,自知無法做到此事,于是我便在這里訓練弟子,待他們學業有成,便遣下山去,多做好事,多利人民,多殺貪官,一日殺不死奸王,那便兩日,兩日不成,那便三日,四日,五日···壞人不死,決不罷休,多行好事,多持公道。我若死了,我的弟子,還能傳授其他弟子,其他弟子,再傳給下一代的弟子,代代傳承,生生不息,有朝一日,我不信,漢州不會迎來河清海晏的一天。”
白日魔拱拱手道“大師宏觀大志,讓人佩服之至,照大師所說,我看寺中都是年輕弟子,年長的弟子,可是都下山去了嗎?”
至深和尚道“不錯,他們學業已成,自該下山去主持正義,至今,我已經送走四批弟子了。大家都以為是佛民是清凈之地,卻不盡然,佛看得多,看得遠,看得細,又如何能夠清凈的了。”
白日魔沒了什么胃口。
業火寺的大和尚居然是王爺的宿敵,一個大反賊。
這讓他始料未及。
作為下屬,他本該將亂黨鏟除,回去請賞,但不知道怎的,他感覺這老和尚深藏不露,武功高強,于是不敢妄動。同時柳長歌又在一邊說個沒完,只怕露餡,白日魔便又吃了一會兒,起身說告辭了。
眼看時候不早,至深和尚又看出這倆人與自己不是一路人,空有一身本事,卻是明哲保身之輩,路不同不為某,不喜結交,于是只把二人送到偏廳的門口,說了一聲告辭,態度很好,卻不如一開始那么熱情了。
白日魔拱拱手,說了幾句客氣的話。
雙方就此分開。
好在只在業火寺里住上一晚,不然白日魔絕對受不了老和尚,定要找個機會試試他的武藝不可。
他想老和尚決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