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豪成為了柳長歌心中一個不可抹去的印記。
只要有任何關于張萬豪死的字眼出現,皆能喚醒他的自責與愧疚。
柳長歌悶悶不樂地想,“邪醫與我天山派關系密切,是天山派開山老祖的朋友,我的長輩,我該怎么辦?難道張大哥就白死了么?”
從張萬豪的事情上,進一步聯想到了奔雷馬雷宇的身上,柳長歌來到山谷下這么久,很擔心雷宇的情況,心想“不知雷大哥從黑白二鬼的手中逃脫了沒有,如果雷大哥出現意外,那我柳長歌此生罪孽更重。可我還有幾天可活,三天還是四天?我終是要死于玄冰蟬的嘴下,又怎么報仇呢?”
柳長歌低著頭,暗自嘆息命運不公,卻改變不了什么。
邪醫沒有差距到柳長歌的表情,忽然把兩瓶藥放到柳長歌面前,笑著說道“小師兄,依我看這兩瓶藥,是洞中高人生平收集的,還有大用,我用不到這些,還是你收好了。”
柳長歌卻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道了一聲“謝謝”,把藥放入懷中,自嘲得想“我權且保管幾天吧,等我死后,讓師姐帶回去交給師傅,留著日后給師兄們用,算作我做個順水人情,給師兄們留下來的一點禮物。”
郭媛媛這時候則在石室內走動,帶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四處打量,這里看看,那里擺弄搬弄。
既知是高手居所,柳長歌也想弄清高人是誰。
更詳細的端詳,屋內石壁上除了挖出來的用處儲藏物品的凹槽,高處還掛著一些東西,有蓑衣斗笠,魚鉤魚線,水墨字畫,葫蘆,驅蚊草等等。
只說字畫···
畫是白面黑底的水墨畫,畫中是一個窈窕的女子站在斷橋上的背影,天生傲骨,身著紗裙,烏云如瀑,撐著油紙傘,不見正臉,斷橋、小雨、佳人意境凄然唯美!想來應該是洞主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字是行草,自稱特點,筆跡潦草卻不模糊,三分峻拔,七分飄逸,一蹴而就,若行云流水。寫著“淡泊明志,明鏡致遠”八個大字,上面無印章,無落款題字,可見是山洞中人所作,從字面的意思上可以看出,主人懷有淡泊清閑的生活態度,但同時心中懷著極大的理想抱負。
郭媛媛查看了一圈,別無所獲,便把木床收拾了,掃去灰塵,喊著柳長歌躺下來休息。
柳長歌笑道“師姐,我還不累,你也不用忙,我還想聽聽邪醫前輩對我講講張大師的事情呢。”
邪醫正在搗騰著瓶瓶罐罐,從中找出了一罐茶葉,放在鼻下嗅了嗅,還好能用,笑說“小兄弟,你可真是個急性子,等咱們燒一壺水,泡一壺茶,慢慢地說。”
柳長歌道“邪醫前輩,還真是一個會享受生活的人,但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邪醫道“你是天山門徒,老夫說什么也不對你打誑語。盡請稍候,我這就去溪邊打水來,小姑娘勞煩你拾一些干柴來,我看洞內剛好還有一口鍋,我們還可利用一下,煮一些食物來吃。”
泡茶煮飯,自古以來,似乎歸屬女子,在天山居的時候,郭媛媛少不了每天都做,她應了一聲,與柳長歌交代了幾句,“好好養生,不可胡亂動”云云的話。
兩人離開了山洞,各取所需去了。
山洞中只剩下了柳長歌。
他此刻坐在床榻上,左腿不敢動,走不了路,便想躺下來瞇一會兒。
這時,山洞里的兩盞油燈,突然熄滅了一盞,想是所剩無幾的燈油徹底干涸。光一下黯淡了下來,柳長歌并未在意,摸索著木板,平躺下來。
豈料,他的右手剛剛放下,摸到了木板上的一些紋路,好像刻得字。他微微一愣,起身去看,果真看到幾個小字,因為光線暗淡,看不清刻著什么,便去把油燈拿來。
一照之下,床板上的文字認得清楚了,一樣是洋洋灑灑,飄逸俊秀的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