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雖然殘破，屋內卻十分干凈，幾乎一塵不染。

大廳北邊的墻上，掛著一張猛虎下山圖，不知是誰的真跡，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竟也栩栩如生，神似之際，好不威嚴。

畫的前面，有一張八仙桌，木質老舊，油漆脫落，然而卻格外引人注意。

桌上放著果盤，香爐，香灰不曾溢出來，三根點燃的香，冒出縷縷青煙。

香爐之后，是三個靈位。

柳長歌已隨著眾人祭拜過千佛寺一役死去的豪杰。

他只是緊握拳頭，并沒有流淚。

黑蜈蚣曹旺，雙眼好似含淚，依舊坐在藤椅上，他是被高峰和金寶兩個人抬進來的。

柳長歌早已發現了問題。

黑蜈蚣必定是無法走路，才要人抬著他進來。

黑蜈蚣盯著三個靈位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苦笑道：“柳兄弟，你也猜到了，我雙腿廢了。”

柳長歌蹲下來，摸著曹旺的腿，嘆息道：“可還有醫治的法子？”

黑蜈蚣搖頭道：“不用什么法子，這樣很好。”

柳長歌道：“很好？”

黑蜈蚣道：“比起死去的人，至少我還活著，活著就很好。”

雷宇在邊上咳嗽，好似受了風寒，可柳長歌聽出，他是受了一點內傷，雷宇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除非找到邪醫，曹旺這一雙腿，或許能夠起死回生。”

黑蜈蚣道：“不需要了，我們喝酒去。”

醉丐吐出一口酒氣，說道：“就是，我們還是喝酒去。”

周民笑道：“這一定是場豪飲，咱們不醉不歸。”

柳長歌鼓起勇氣，喃喃說道：“雖然我不想掃大家的興，但我真的只能喝一杯。”

周民喝道：“你已經掃興了！”

柳長歌欠欠一笑，說道：“我還要回去。”

曹旺問道：“回京城？”

柳長歌點點頭，說道：“我只是來看看，我放心了，就得回去。”

曹旺問道：“京城情形如何？”

柳長歌道：“比這里好得多。”

柳長歌便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京城的事情說了，比如和北蠻武士比武，遇到天下第一高手劉俊昊，與洞虛派弟子發生爭斗，京苑狩獵等等。

周民吃驚道：“我不在京城，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后天就是京苑狩獵，你一定要在狠狠痛扁北邊的蠻子，讓他們知道咱們漢州豪杰的厲害。”說完，他拍著柳長歌的肩膀，加上一句“我相信你。”

曹旺道：“賀魯元起一定不會平白無故來到漢洲的。”

雷宇接道：“柳賢侄，你一定要好好留意這個賀魯元起。”

柳長歌點點頭，說道：“自然會有人對付賀魯元起的。”

雷宇接著道：“還有劉俊昊，他怎么會和賀魯元起混在一起？”

柳長歌道：“沒有證據，這只是我的猜測。”

周民哼道：“還用猜嗎，劉俊昊一定和賀魯元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長歌點了一下頭。

周民道：“我跟你一起回去，洞虛派不好對付。”

曹旺怔了一怔，說道：“周兄，你不能回去。”

周民大叫道：“我人不回去，心卻要回去了，那種感覺，曹大哥懂嗎？”

醉丐笑道：“你已經成為通緝犯了，你還要回去？”

周民努努嘴，不再說話。

柳長歌道：“周大哥，你要回去，只會壞事。”

周民很不服氣，哼道：“我是怕是勢單力薄，對付不了劉俊昊，你倒嫌棄我來了。”

柳長歌道：“我怎么敢。”

周民道：“既然如此，酒也不必喝了，咱們這就走。”

雷宇忽然說道：“周民，請你大局為重，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