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老夫妻是很樸實的人物,老太婆患有頑疾,久病在床,一年時光,僅有三分之一可以下地走動,老頭兒卻是生的十分強壯,他們無兒無女,或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死了。
柳長歌沒問這事,這本是人的傷心事,不問也罷。
老夫妻受過義軍的照顧,知道柳長歌受傷,于是對他頗為照顧,宋磊等人走的這天早上,老太婆就在廚房里置辦了可口的飯菜,精神看起來不錯。
人到老年,美丑便沒有那么重要了,剩下的只有滿臉數不清的皺紋,但柳長歌卻可以看出,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百里美人。
到了午后,柳長歌在房間內煩躁了,便出來走走,正好來到了中間的院子。
這是老夫妻兩個的住所,院中有幾個花圃,栽種著花花草草,柳長歌說不出來那是什么花,但也覺得好看,嬌艷欲滴,可見日前照顧的不錯,沒有缺少灌溉和肥料。
老頭兒正在葫蘆藤下休息,手里拿著一只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
一見柳長歌來了,老頭兒起身,漏出差異的神色,道:“小哥,你傷勢可好些了?”
柳長歌道:“好多了,特地出來走走。”
老頭兒瞇著眼睛笑道:“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不嚴重的傷,好的快,要是我老頭子受了你這樣的傷,這會兒已經躺在棺材里了。”
柳長歌笑而不語,藤下好乘涼,江南的午后,太陽是毒辣的,人是懶惰的,時間好像都放緩了。
柳長歌便在老頭兒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
老頭兒又道:“義軍里的宋盟主是我們這對老夫妻的救命恩人,當初若不是義軍救命,咱們就要給貪官害死了,我聽說小哥年紀輕輕也是義軍中的一號人物了,真是欽慕老頭子了。”
柳長歌左右無事,正想和老頭兒聊聊,打發時間,等晚上林志父女到了,雙方見了面,小敘后,就可和馬王爺帶著禮物回去了。
柳長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老丈究竟為何被貪官所害?”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仍會神傷。
老丈流露的目光里出現了一絲悲涼,思想轉過愁腸,喃喃說道:“這件事,真叫人難以啟齒,小哥若是想聽,我就和小哥說說吧。”
柳長歌歉意道:“晚輩若是觸動了老丈的傷心事,十分抱歉。”
老丈道:“無妨,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再傷心又能如何,而且小哥又不是外人,這些事,爛在我的肚子里,那才真叫人難受哩!”
接下來,老頭兒彈了彈煙灰,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原來這對老夫妻是有一對兒女的,兒子已經成家,跟著他做藥材的生意,女兒尚年幼,但也到了應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待字閨中,長相貌美,可謂是遠近馳名,引得十里八村的年輕小伙垂涎不已,說媒的人便接踵而來,險些把家里的門檻踏破了。
老丈原本已經給小女兒中意了一戶人家。
那是一家獵戶,小伙計會些把式,長得強壯,俊美,家境雖然不好,但是小伙子的父親卻和老丈相識多年了,兩個孩子從小常在一起玩耍,可謂是青梅竹馬。
對于此事,女兒的態度是愿意的,但是問題出在了對方。
小伙子覺得現在自己只是個獵戶,吃了上頓沒下頓,完全是靠山吃飯的,窮酸貧寒,將來不能給女方一個幸福的生活,所以態度有些踟躇,模棱兩可,于是一天夜里,留下一封字條,突然離開出走,說是靠著本領參軍去了,搏個出身,三年之后,無論混好混壞,一定回來求親。
就這樣,老丈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中,無人知道他去了哪,音信全無。
一日之中,尚有朝陽垂暮,潮漲潮夕,何況三年?
三年變化太大。
閨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