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朱天舒總算是說動了柳如之。
相較于男人,柳如之明顯更容易接近花魁,并且保護她。
不過這就要讓大理寺的仵作消失一段時間了。
兩人達成一致之后,就各自去休息了。
直到太陽將屁股曬了一個輪回,朱天舒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熬夜睡眠不足補覺,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便是幾天幾夜熬大通宵也沒事。
他只是單純的想賴一下床,找回一些曾經自己喜歡的感覺。
“可惜沒有手機,不然我能刷一整天的段子。”朱天舒有些失落的嘆息道。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聽懂他口中所說的“手機”是什么,這些思想對他而言,都是最珍貴的記憶。
“說不定哪天,我還真能創造一部手機出來。”他咧嘴笑道。
洗漱完畢,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
今天他的打算是去拜訪一下水銀的賣主。
整個平江縣能夠制造水銀的只有一家,西街鐵匠鋪,管事的叫李鐵,祖上好幾輩都是打鐵的,手藝傳承到他這里算是駕輕就熟,愈發得心應手。
朱天舒來的時候,李鐵正在打造一塊方正的鐵條。
早已入秋,平江縣百姓都換上了帶絨的襖子,李鐵還是穿著那一年到頭不變的黑色無袖圍裙,雙臂肌肉橫陳,看上去分外健碩。
他的面相十分友善,為人忠厚老實,是十里八鄉公認的老好人。
除了他之外,還有個七八歲大的小屁孩,坐在門口搗弄著一個螞蟻窩,玩的不亦樂乎,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
“朱大人,您怎么來了?瓜娃子,還不趕緊搬個干凈的凳子出來!”李鐵憨憨的,使喚起自己淘氣的兒子來。
“不去!”小李鐵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桀桀怪笑,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開水壺,作勢就要往螞蟻窩里倒開水。
“你這是在干什么?”朱天舒走上前去,看著玩的歡快的小李鐵,笑問道。
“我這招啊,叫做水漫金山,帥不帥,雕不雕?”他炫耀著自己取的名字,沉醉在自己虛偽的強大中。
朱天舒可憐的看了他一眼,還未等他將開水倒進去,開口道,“我覺得你這招一點都不帥,一點都不雕,反而有點沙雕?!?
小李鐵臉上的笑容頓時潰散,他將手中的小水壺往地上一放,撅起嘴角蠻橫的樣子像極了愛情。
“你胡說什么,我叔叔說了,做人就要狠,不僅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
李鐵聽到這話,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朱大人您別見怪,孩子心性,等長大了就好了?!?
朱天舒看著他憨厚的笑容,不由得心頭一悲,還等長大,等長大了就廢了。
他從一邊找了個不算干凈的凳子,拍了拍上面的鐵灰,一屁股坐下,“話是沒錯,但不是你這樣做的?!?
“所謂的對自己狠,是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要努力超越別人,讓別人望塵莫及!”
“對別人狠,是對欺辱自己的人狠,不怯懦,不屈服,做頂天立地、有骨氣的人!”
“你覺得你將開水壺對準螞蟻窩,屬于上面哪一種?”他反問道。
小李鐵一愣,腦袋瓜里涌入了大量的信息,硬是想破了頭皮都沒有想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朱天舒。
朱天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對手無寸鐵的弱者狠,是對生命的不尊重,是犯罪!我如果撬開你的嘴,給你灌上一壺開水,你會如何?”
他作勢就要去拿地上的小水壺,小李鐵被嚇得“哇呀”一聲哭了出來,一溜煙跑進了鐵匠鋪。
李鐵看向朱天舒,憨憨的臉上露出難得的認真,“多謝朱大人教誨。”
“孩子就要從小教育,如果思想跑偏,再想糾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