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點干糧,朱天舒身體也逐漸恢復了。
雖然無法回到巔峰水平,但好歹能夠自行活動,也就不會耽誤今晚的出行計劃。
去往河源郡,便要走洛水一路,何氏壁已經回來,說明船只已經訂好了。
幾個人各自做了些準備,再次相見的時候,是在洛水河堤岸之上。
此時已是黃昏,夕陽的余暉灑下最后一抹光亮,就要似逃離般消失了。
朱天舒一眼便看到洛水河岸邊停著的那艘小船,或者根本不能用一艘來形容,應該用一葉扁舟更合適。
沒有所謂的倉,完全光禿禿的木板,這一夜寒風恐怕也會將人凍個半死。
船夫是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的大爺,他咧著一口漆黑的黃牙,看到何氏壁,笑的合不攏嘴。
那市儈的模樣,根本就是撞見了冤大頭的樣子。
“這就是我說的那幾位,你能劃得動吧?”何氏壁率先走到前方,跟船夫打招呼。
“小哥說的是哪里話,我已經撐了三十幾年的船,怎么可能會劃不動?”大爺拍了拍跟雞排一樣的胸脯,認真道,“別說是你們幾位,就是人數再翻個倍,我也游刃有余。”
朱天舒皺著眉頭,一把推開何氏壁,看到大爺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大爺,你還是個文化人?”
游刃有余屬于交流中的高級詞匯,朱天舒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點。
大爺有些不好意思,“早年讀了些書,不過都還給先生了。”
朱天舒看他這幅赤誠的模樣,說到讀書的時候臉上那副市儈的氣息竟消失無蹤,也有些嘖嘖稱奇。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大爺,說句實在的。我不在意你劃不劃得動,我在意的是你劃得快不快。”他補充道,“我有急事。”
“是去往河源郡那條路不?”
“是,可有把握?”
“你就放心吧,那條路我都跑爛了,你知道我為什么能夠撐這么多年船嗎?”大爺忽然問道。
朱天舒被問得有些懵,他幾乎脫口而出就要說關我何事,但想到跟他說話的是個頭發斑白的老大爺,于心有些不忍,只好配合道,“難道是大爺魅力不減當年?”
大爺咧嘴噗嗤一笑,“你還挺逗的。”
他轉眼便又認真嚴肅,咳嗽了兩聲,道,“只因為我的船快,而且是出了名的快!”
快?
朱天舒看了看他的小破船,再看看他這個人,絲毫不信。
要是他是一個修為高深的修煉者,還或有可能,但一個普通人,而且行將就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在承載五個人的情況下,比得上那些大家族費盡力氣打造的船只。
“上船吧,抓緊時間。”何氏壁催促道。
朱天舒擋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詢問道,“從洛水出發,到達河源郡需要多少時間?”
“一刻鐘。”大爺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看上去十分自信。
“百來公里的路程,只需要一刻鐘?”朱天舒差點岔氣,“大爺,雖然你年紀大了,但話也不能胡說,你要是有這個速度,恐怕整個洛水河一帶都不用做生意了。”
每小時四百多公里的速度,比現代高鐵的均速還要快上不少,以手撐桿,又不是火箭助推器,怎么可能達到?
就算是以他的實力,想要達到這么快的速度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若是施展神通,御風而行,或有相較。
“算了,先上去吧。”
已經到了晚上,沒有別的選擇,就算船不快,他們也得上了。
不過他白天將這個事情安排給何氏壁做真的是個錯誤,這家伙已經沒錢了,非要打腫臉充胖子。
有些老舊的木船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