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與秋生二人踏著滿地散亂的月光,朝著放置任老爺尸首的衙門而去。
經過白日的打探與踩點,蘇陽打探到任老爺的尸首放置在衙門當中的停尸房內。
雖然時值亂世,外邊是軍閥割據混戰的局面,然而這小小的任家鎮還算是平靜,便是連同停放任老爺尸首的那間停尸房,也是臨時用以往關押牢犯的地方改造而成的。
蘇陽知道,任老爺的停尸房共計有兩名阿威的手下在門前把守,并且每過一刻鐘的時間,阿威都會帶領著自己的小隊在衙門內部整個的巡視一圈。
因此,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任老爺的尸首用荔枝柴燒掉以絕后患,就必須得先順著墻根想辦法爬上衙門的房檐,從房檐小心的落入放置任老爺尸首的停尸房內。
這自然需要不俗的身手,這也解釋了九叔為何沒讓文才跟著他們的緣故。
阿威所在的衙門共計縱橫上百余丈,前廳乃是阿威尋常辦案之用的地方,門口便有幾個手持長槍的衛兵把守,秋生與蘇陽自然不會傻到觸這個霉頭。
在前廳的后邊隔著一道庭院,只要過了中間的這個院子,里邊便是尋常關押牢犯的地方,自然也就是現在臨時放置任老爺尸首的停尸房。
阿威衙門的建筑風格頗偏向于民居的方式,房檐飛檐翹角,屋頂皆為瓦片,大概呈現一種三角狀。
上下約略有三米左右,秋生來之前準備倒是足夠,他先與蘇陽合作搭著人墻上了屋頂之后,隨即又垂下一條繩子,這才將蘇陽拽了上去。
二人上去之后,居高臨下,只見門口處以鐵柵欄構筑成鐵門,外邊還有漆木的兩扇門,兩個肩扛長槍的衛兵略微的在牢房里邊巡視了一圈之后,便將里邊鎖了起來。
蘇陽小心翼翼的踩著屋頂的瓦片,見那兩個衛兵將門鎖了之后,門外緩緩的傳來打牌喝罵聲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房頂上跳落了下來。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阿威手下的兵也是一有閑暇時間便會偷奸?;?。
身后的秋生此時也跟著落了下來,二人來回左右巡視了一圈之后,只見任老爺的尸首正覆蓋著一層單薄的白布,躺在一張臨時搭建起的木床上邊。
天上繁星密布,月色如冷霜般覆蓋在院落內,冷風微微的將覆蓋在任老爺尸首上那單薄的白布吹得一起一伏,露出他那張青色的面龐。
蘇陽將白布掀開,盡管早有準備,然而任老爺面上的慘狀還是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同時,在白布被掀起之后,一股若有若無的尸臭味,也悄然彌漫開來。
只見任老爺身穿一身白色的貼身內衣,衣服上多有被浸染干涸的斑駁血跡,除此之外在他的臂膀處有一道淡淡的爪印。
爪印處已經呈現淡青色,略有幾分浮腫,手上的觸感極為僵硬,猶如石塊。
確有幾分成尸之兆,在他脖子被咬爛的傷口處,還稀稀疏疏的長出了若有若無的幾根白毛,漫天的月華與繁星,似乎都在朝著這具尸體聚攏。
這般龐大的陰煞之氣,讓蘇陽竟是感到莫名的有幾分心驚肉跳。
“快,按照師父說的,將鎮尸符貼在他的頭上,我在這里準備荔枝柴,等等我們燒了它之后就立刻趕到任府去找師父。”
聽到身后秋生說的,蘇陽點了點頭,隨即從胸襟處拿出那張敕封過的鎮尸符,而后貼在了任老爺的額前。
只見黃褐色的符紙上邊,粗糲、冷硬,繁復繪制于黃符上的符號緩緩的閃過一絲暗紅色的光澤之后,原本蘊含在任老爺體內的那股極為濃郁的躁動能量,似乎緩緩的消除了。
蘇陽咽了一口唾沫,只感覺背后被汗水浸濕了大片,在剛剛松下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自己手肘的部分猛地被任老爺冷硬,刺骨的爪子一把抓住。
蘇陽的心瞬間仿若坐上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