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轉回到那位于一片荒涼平原之中的御座,在陽光的輝映下而顯出一片銀白的地面之上所矗立著的仍然是根本無法數清究竟有著多少眼睛的,宛若植物般的巨大生命體。
“俄刻阿諾斯那樣膽敢與女神您競爭的弱小之神當然已經確切被您殺死了,這點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面對著御座之上的那位“女神”的嗤笑,即便是身為魔神柱的佛紐司也不感展現出絲毫的怠慢。
“那你又在疑慮些什么呢?佛紐司,你不會愚蠢到想要說出人類能夠在俄刻阿諾斯的尸骸下還能夠繼續茍存吧?”
“人類是這世上最為低賤且卑微的生物,這點毋庸置疑,但他們那比蛆蟲還要頑強地生命力卻值得肯定,只要不是親眼確證了死亡,恐怕這樣的生物作為集體不論如何都會繼續延續下去吧。”
“呵呵,真是少見啊,人類還是頭一次在你的口中被肯定,佛紐司。”
御座之上的女神輕笑著,仿佛對佛紐司所說出的話語十分滿意一般。
這樣的神明理應不厭惡人類才對吧。
“但是,你是在說我之同胞(俄刻阿諾斯)的尸骸連區區人類都不能滅絕嗎?——————啊,你有稱呼它為‘弱小’吧…………是嗎,你和你那不在此處的同伴們已經有了對我等宣戰的底氣了嗎?”
隨即冷淡下來的聲音讓佛紐司全身的眼珠都為之一顫。
“不不不,我輩絕無輕視您們自然之神的意思,那份弱小之名僅僅是與您相比起來罷了。”
佛紐司連忙低聲下氣地安撫起了御座之上的女神。
“哼,俄刻阿諾斯絕對不是什么弱小之輩,即便是他的些許余威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你與你的同伴們連根拔起,倘若不依照著爾等舊主的榮光,像你這般的存在絕無可能立于我的御座之旁。倘若遺忘了這點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去‘地獄’那里好好回想一番。”
“是,我輩一定將此牢記于心,不光是我之一柱,全七十二柱都會牢記在心。”
佛紐司畢恭畢敬地說道。
“不過,與我相比起來,俄刻阿諾斯的確能夠算作弱小呢。呵,這回就饒恕你吧。”
如同月相般多變,那位端坐在御座之上的存在倚著扶手,輕輕地將下頜靠在了虛握著的拳上笑道。
“…………多謝您的憐憫。”
“你是在擔憂赫拉克勒斯吧。”
“正是,為什么強大如您會選擇接受他的投誠呢?………………請恕我直言,女神大人,那個弒殺妻子的赫拉克勒斯并沒有對您的忠誠心。”
“赫拉克勒斯沒有,難不成你有嗎?佛紐司。”
用戲謔的眼神注視著佛紐司,御座之上的女神輕笑著說道。
“連舊主的榮光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拿來利用,據我所知不是全部的‘你們’都選擇做出這一決定吧?但你卻無疑是其中支持者的一員,呵呵,這樣的你也好意思在我的面前大談忠誠心嗎?”
“雖然作為我等集合所在此的代表,但僅我個人之柱對于您的忠誠心卻是日月可鑒的————”
“那樣的場面話大可停下不講,佛紐司。爾等之所以選擇與我合作來對付俄刻阿諾斯也僅僅是因為我對于人類的厭惡甚至要大于那群沒有心的造物(artifact)吧。
不過,日月可鑒嗎………………連你都看出來那個赫拉克勒斯的忠誠心并不純粹,我又怎么可能被蒙在鼓中。赫拉克勒斯那家伙即便是拋棄了身為人的部分也依然盤算著去再當一回‘英雄’吧?
偉大也好,強大也罷,自顧自地以為獨自一人便能夠拯救一切的赫拉克勒斯隨你們怎么形容都罷,但在我這里,僅僅只有自負與可笑兩個詞可以用來形容啊。”
御座之上的女神微微側首,將其除了美麗以外無法再用一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