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大漠之上,狂暴的風沙之中。
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與一名頭有癩疤的中年和尚正虛立在半空之中,他們遙遙對立。
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劍眉星目面容俊郎,即使是在這漫天黃沙之中也是嘴角含笑,氣度不凡。
對面的癩頭和尚則是一身樸素的僧袍,他雙手合十,面露一副慈悲之色,這形象任誰看來都要稱贊一聲“得道高僧”。
這時,只見黑袍男子朗聲開口道:
“身如刀,魂如鞘。刀如疾風,心如止水。”
“以魂馭身,以心馭刀,這便是人刀合一。”
“風漲火勢,以狂風般的刀法駕馭狂暴的金焰,這便是我之刀道。”
幾句云里霧里的話說完,黑袍男子微笑著看向面前的癩頭和尚。
只見癩頭和尚宣了一聲佛號說道:“施主的刀法著實比幾十年前更加精湛,但在貧僧看來卻是更偏向于殺人技。”
說著,癩頭和尚面上的慈悲之色更濃,他的雙目中竟是流下了淚水。
只聽他悲聲說道:“如今天下間妖邪橫行,民不聊生,還望施主考慮考慮貧僧的建議。”
黑袍男子聞言大笑道:“哈哈哈,弒兄奪位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我是萬萬不可做出。”
頓了頓,他又沉聲說道:“你我在這大漠之中談刀論道已有三日有余,既然都無法說服對方,不如就此打住,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阿彌陀佛,貧僧也正有此意。”
癩頭和尚朝著黑袍男子施了一禮,繼續說道:“世人皆言風之刀法冠絕天下,一手太烏金焰讓無數高手飲恨,但貧僧卻是不服。”
說著,一道血氣在癩頭和尚的手中凝聚,化成了一把血色戒刀。
“今日貧僧斗膽,倒要看看施主到底當不當得起這天下第一刀的稱號。”
癩頭和尚手中的血色戒刀血氣沖天而起,就連周圍肆虐的風沙都為之一頓。
“哈哈哈,魔刀赤剎嗎?可真是一把好刀,但我同樣不是幾十年前的我了!”
黑袍男子不驚反喜,他嘴角含笑,朗聲道:“將舞殘月如滿月,波中粼光出神刀。”
身旁的空氣突然如湖面一般波光蕩漾,黑袍男子伸手在其中一掏,一把如彎月一般的銀白彎刀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殘月彎刀,請賜教。”
隨著黑袍男子的話音落下,一股銳利至極的氣勢沖天而起,竟是隱隱將周圍充斥的血氣給壓制。
癩頭和尚不動聲色,只聽他喃喃低語:“這不但是你我的爭斗,也更是天下第一刀的爭斗。不不這是為了天下的蒼生所爭斗!”
頓了頓,癩頭和尚原本慈悲的面容突然憤怒起來。
只聽他快速說道:“啼饑號寒,遍地尸骸,內外交困,妖邪橫行!世人卻不聯合以對,反而一味追逐爾等道貌岸然之輩!”
“貧僧以仁善之心掌極惡之刀,一生渡人無數,但世人卻辱我,笑我,欺我!”
“你之一生隨性而為,造下殺孽無數,世人卻敬你,愛你,捧你!”
“如之奈何!這天下腐朽之極惡,人心之扭曲,便是妖邪也不及也。”
“今日貧僧便先借你首級警醒世人,之后再上除妖邪,下渡人心,誓要還這天下朗朗乾坤!”
說著,癩頭和尚便舉起血色戒刀,遙指向黑袍男子。
看著雙目微微泛紅的癩頭和尚,黑袍男子不禁輕嘆一聲:“這赤剎刀因你而生,但你卻將因刀而亡你難道還沒發現嗎?到底是你在掌刀,還是刀在控你?”
“哼,荒謬!”
戰斗一觸即發!
兩把當世神刀碰在一起,瞬時間血色與銀色的刀芒飛舞,擊打在大漠之上,驚起的黃沙還未飛起,便被分解成了比分子還小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