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圓形大會議室,大屏幕上從各個角度回放著兩天前的海上錄像,畫面定格在吊臂裂開那一瞬間,無限放大,會議室一階一階分區域坐滿了人,八個代表,八個不同區域,最前面半弧形桌上有兩個人站起來在吵架,如果不是旁邊的人拉住他們,恐怕已經打了起來。
“船上為什么是老式吊臂!為什么!如果不是它我們就不用犧牲兩名機甲師!”
“我就沒見過機甲下海還要上鋼繩保護的!機甲是什么?是猛獸!猛獸打架還要給上繩子保護嗎!”
“別跟我說這些!就說為什么沒改裝吊臂!”
“兩棲艦本來就沒改裝完,連機甲也沒改裝完,就被你們拿去出任務!”
戰略部代表和裝備部代表就像在兩個空間里吵架,互相把文件摔得噼里啪啦響,而學院代表一臉冷漠,誰也不待見,吵到最后也不能改變他們失去兩名優秀學生這種事,于是他起來一腳踢開椅子,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一群突然安靜下來的人,可這種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又恢復到吵鬧的場面。
男人解開西裝扣子又扯開領結,猛地踢飛一個門前放著的易拉罐,正好掉進遠處的垃圾箱里,嚇得里面的工作人員手一抖把剛想最小化的文件一下點了叉,那人錘了一下桌子立刻跑出來看是哪個混賬,他非要給他點教訓,直到看到于淵那張要死不活的臉,一下子熄滅了火焰,“于代表好。”
“有事?”
“沒事。”
“不要把垃圾放在門口。”
“知道了,于代表。”
他說完走到電梯前,煩躁地按著數字,光滑的電梯倒映著男人不愉的臉色,電梯門開,里面高大的男人與他對視,是個熟人,可于淵現在沒心情寒暄。
就在彼此擦肩而過時,“我的助理在上面怎么樣了?”那人站在電梯門口突然回頭問。
“跟戰略部吵架。”
“哦,那算了。”男人走回電梯,按下了二層,看樣子是不打算過去了。
于淵走到最里靠在電梯上,側著臉看著電梯上自己的樣子,年輕、英俊、疲倦,是的,疲倦,他閉上了眼睛,從這到二層停停走走要好一會,看樣子他是打算休息一下。
而在他斜對角,抱臂倚靠在電梯上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目光深邃帶著考量和探究,一點也不像他們之前所說的是一個頑固的人,頑固的人都是目中無人的,他的目光更像是一只雄獅在打量另一只雄獅。
一般情況下獅群多數都是至少兩只雄獅,只有一只雄獅的獅群很少,而且獅群的實力也相對弱勢,面對草原殘酷的生存法則,它們會選擇結盟,比如流浪時的朋友、自己的親兄弟。
所以他應該并不是什么頑固的人,你若看到他這時的目光就能恍然大悟然后對他這個人明白那么幾分——他只是在選擇盟友時很挑剔,在他眼中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當他的盟友,首先,你得夠強。
電梯門停住悄無聲息地打開,二層到了,于淵搓了兩下臉起身往外走,但他身邊跟上來一個人,那人說“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于淵頓住扭頭微微抬頭看他,正好對視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他若是個姑娘,估計此時心臟已經砰砰跳了,那目光太深情,無他,只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波光粼粼,看誰都深情。這一點,季風跟他這個哥哥就很像。
于淵打量了他有一會,才說好。
島上的咖啡店就在學校里,這個大學跟所有高校沒什么不同,教學樓、圖書館、餐廳、宿舍樓,體育中心,不過建筑更好看一些,有大片樹木和各種綠化,操場旁是一個橫貫校園引進海水的河流,里面有各種海洋生物,河流旁是咖啡店,還有其他店鋪,這邊種著成片的鳳凰木,每一棵都有百年之久,極高,有些甚至更久,火紅的花像天上云霞,‘葉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