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說,在很多年前,大概是五十億年前,在星云碰撞下行成了地球這個風干的‘蘋果’,‘蘋果’在水氣與大氣共存一體的烏云密布、天昏地暗環境下呆了很久,最后在一場持續很久的暴雨下,滔滔的洪水,通過千川萬壑,匯集成巨大的水體,形成原始的海洋。
他相信這種假說是真的,但他不相信中國神話中大禹治水和西方神話中諾亞方舟所面臨的是同一場洪流。即使很多人認為著兩個神話體系中都有一場無法避免的暴雨,那么這場暴雨應該是同一個,他還是堅定支持世界各民族的洪水故事應該不是來自于同一來源這一觀點。
他是一個矛盾的人,只相信科學,但是在無法拿出確鑿證據的起源問題上又相信假說。他對一切都沒有占有的欲望,又對一切衷心贊美。
就像現在季風問他感覺如何,紅色機甲在他左手邊十米處,他們已經潛到四百米,還能看到海面照明燈投下的光輝,雖然那光已經是灰青色。
小隊頻道中偶爾能聽到季風一兩句詢問,好像在同他聊天,說實話他不知道要怎么處理別人對自己的關心、喜愛、厭惡,這些感情沒有一種恰到好處的處理方式,不像數學題的答案只有一個,會就是會,不會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寫一個解字。
解決有關情緒的事更像是答語文卷紙,答案都可能含糊不清,有時候你甚至懷疑答案對不對,更過分一些語文練習冊后面總有一些略字,他與略字面面相覷,他心說你可是答案啊,你怎么能寫略呢?略字跳起來插著腰說看什么看,老子也沒弄明白人生!
但是也有好處,只要你肯寫判卷老師總會給你一些分,但也代表著滿分很難拿。可能老師看你寫的滿滿登登其實亂七八糟的哲學道理,安慰自己說這可能就是她不知道的道理,然后閉上了眼睛給了兩分。
他查過夏辭高考時的成績,在大家都在猜測時,他就已經打過高考查分電話,因為他記住了夏辭的準考證號碼,那座小城中不只她一個人記憶力好,雖然她很多時候都在掩飾這一點,但還是他更成功。
她失掉的分數都在語文上,類推到她處理別的一些事,也是十分的如賀朝。
公共頻道中是季風匯報的聲音,“深度四百,兩分鐘后繼續下潛。”再往下潛完全沒有光,
十米外的紅色機甲向他游來,貼在他的黑色機甲旁邊,“感覺怎么樣?”季風問他。
林慕白從思緒中抽身,他環顧四周,靜謐,絕對的安靜,往上看,幽幽青灰色的光和觀中道士身上的袍子一個顏色,又像觀中天還沒亮時天空的顏色,那時有群鳥飛過,不過現在是游魚,他說“很漂亮。”
“什么?”紅色機甲頭轉向他。
“海洋很漂亮。”
“ok?!奔撅L只能這么說,他不喜歡這種環境,雖然能激起他的探險心,但他更喜歡在陽光下冒險。
“準備一下,繼續下潛?!奔撅L的聲音夾雜著電流聲在四百米的深海中順著線纜傳遞。
時越看著機甲定位離綠點越來越近,也就是離沈周和林逾靜報告發現銀箱子的位置逐漸重合,他雙手交叉握住放在下顎下,這一點他跟他的師哥于淵很像,只不過于淵是放在兩膝之間,但都是想要掌握一切的運籌帷幄姿勢,沈珪隔著玻璃窗看著里面屏幕前的人。
這是隔壁大會議室旁的小會議室,門前站著兩個檢察官,他們二十四小時跟在時越身邊,因為他曾經犯過錯,且這個錯還沒有解決。
時越沒有開燈,投影屏幕的光倒映在他臉上,他坐在辦公椅里,獨自一人指揮著這次活動,如果這次行動跟上次一個結果,他將沒有任何解釋機會,馬上會被外派到某個邊遠三線小城,去過平淡乏味的一生,也許這對于島上員工來說沒什么,甚至對于某一些人來說是求之不得,但對于時越,沈珪敢確定還不如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