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醒,警醒她對那晚守口如瓶。
但以百里覦現(xiàn)在的身份并沒有任何發(fā)作的理由,她也只能斜了云煜一眼,沒什么好氣的岔開話題,免的繼續(xù)下去越說越火大。
“我看大師兄也不像很餓,你的修為如此高深,其實早就該嘗試辟谷了,免得吃進去給身子增添濁氣,我每次想到像大師兄這么風(fēng)姿卓然的人都要去茅房,真的會感到很心痛。”
這話簡而言之就是“我看你那么厲害,飯也不用吃了”,說著臉上配合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怎么看都還是像臉抽筋了。
云煜看著她笑容依舊,片刻過后竟真順著她的話將點心放回了瓷碟中,隨后微微頷首。
“江師妹說的對,我也正有此意,總歸點的不多,那你便一人獨自享用吧,記得千萬不要浪費糧食。”
云煜扔下這么一句話后,便起身下樓了,若不是他出門時還記得結(jié)賬的話,百里覦幾乎要以為他方才的怒極反笑,只是為了保持自我風(fēng)度強忍不發(fā),而這會兒則打算把她獨自留在酒樓里遭受白眼……因為她兜里現(xiàn)在就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探頭看著掌柜將帳結(jié)清、錢收好后,百里覦才收回目光咬牙切齒的吃起飯來,幾次把筷子咬的嘎吱響之際,就連舌頭都差點兒一起咬了,心焦的等到云煜前腳剛踏出酒樓門檻,她后腳立馬就把筷子一丟,拍拍屁股準備開溜,可一只腳才剛踏出門,就和堵在酒樓門側(cè)買糖葫蘆的云煜四目相對。
“江師妹這么快就吃好了?”
百里覦被他嚇的心頭一顫,連忙側(cè)身把頭頂在門框上試圖掩飾一下尷尬,卻由于動作太快且用力過猛,腦袋“咣”的磕出了響兒來,她扶著額頭齜牙咧嘴的皺起眉頭,佯裝虛弱的說道
“大師兄我頭暈惡心,實在吃不下,就想著出來透透氣。”
云煜從小販手里接過一整垛冰糖葫蘆,再扭頭就看見百里覦腦袋上頂著鳥蛋那么大的包,臉疼的皺成一團……他握拳掩在唇畔忍著笑輕咳了兩聲,隨后把糖葫蘆整垛杵了過來。
“吃么?分你一個。”
看著眼前紅亮瑩透的紅果串兒,百里覦嘴里一股一股的往出反酸,她癟著嘴往下咽了咽口水,搖頭心想云煜一個大男人,吃糖葫蘆也就罷了,犯得著買整整一垛么?
“……你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陰陽交匯以此為界限,路上行人盡皆匆匆奔走,有家的歸家、過路的住店,就連無家可歸的乞兒此時也要找處安身之所。
只可惜這些人中,并不包括云煜和百里覦。
“大師兄,你到底帶我這樣一個身染風(fēng)寒之人來荒郊野嶺爬什么山?”
“帶你來,自然有用的到你的地方,總不會是要你來與我看月亮就是了。”
云煜拿著糖葫蘆垛慢悠悠的在前面走著,語氣雖與往常并無二致,可百里覦還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鎮(zhèn)郊之外孤山野嶺,光是萋萋荒草便已能沒過人腰,他該不是要在這兒殺人滅口后順便拋尸吧……難道那垛糖葫蘆,是用來插在墳頭給自己擺供的么?
“你先等會兒。”
百里覦突然停下腳步,略有所思的看著云煜,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想開口問他,擁月崖那晚他發(fā)現(xiàn)江綰之后到底做了什么,是殺人滅口了么?可馬上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不敢問出口,只是細想之下百里覦便推翻了云煜會動手殺一個姑娘的可能。
無論如何,她必須得承認自己對百里覦是有偏見的,畢竟這人曾是她少年時期的假想敵,但靜下心來再想,云煜若打算讓一個人消失,那方法實在有太多了,根本不必很是大費周章,就算彼時身為無妄二弟子的自己,不也是被他隨意扯了個謊就瞞天過海了么?
總歸云煜說什么都是有人信的,所以江綰的生死對他而言其實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