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逸親王府邸,世子秦慕羽一手握著黑棋,一手握著白棋,獨自對弈。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xí)慣,每日不管多忙,總會抽出時間,安安靜靜地坐那么一會兒。
身為逸親王府唯一的男丁,秦慕羽受盡皇帝和太后榮寵,表面看似風(fēng)光,實際如履薄冰,不敢松懈。身處這般境地,好在,他以下棋來排解,否則很難在知曉那些腌臜事后還能冷靜下來。
下到正興濃的時候,一顆小石頭端端打在棋盤中間,擾了棋局。
“來了就來了,何苦損了我的心血?!鼻啬接鸱畔率掷锏钠遄?,看著來人笑道。
“那能怪得了我,誰讓你那么認(rèn)真,我都站這里了,你也不理我。”驚飛云一屁股坐在秦慕羽的對面。
“你這般大搖大擺,就不怕被人看見了。都知道我是太子一派,而你看不慣他,還出手揍過他,所以我們算是結(jié)下了梁子。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你私下會我,不知又得惹出多少麻煩。”秦慕羽雖然抱怨著,臉上卻是如四月的暖陽,融化了驚飛云身上的寒氣。
“放心吧,我的功夫你還不知嗎?想要發(fā)現(xiàn)我難。更何況,你這院子也不是誰都能進(jìn)來的。你那暗衛(wèi)著實難纏,要不是認(rèn)識我,估計都會被他攔下?!斌@飛云將打亂的棋子一粒一粒撿起來,分別放到棋盒子里?!罢f正事,你這邊和文蘭說好了沒有,她是不是按著我們的計劃來的,別到時候白忙活了?!?
秦慕羽將一旁煨著的茶水提起來,給驚飛云倒了一杯。“放心吧,文蘭這邊沒問題。她昨日已經(jīng)偶遇了葉家小姐,那些話她也一字不漏的讓對方的侍女聽了個正著,所以葉家小姐這會兒應(yīng)該著急著呢。不過,我就不明白,之前也沒見你對哪個姑娘起心思,怎么突然就春心萌動了呢?而且最近怎的如魔怔了一般,費盡心思想要接近對方。既然喜歡,想辦法娶回去不就好了,何必這般拐彎抹角,倒是和你一貫的作風(fēng)不太一樣啊。”
一杯茶水下肚,暖和了不少。“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不是誰人都能像你和文蘭那般兩情相悅?!?
“喲!聽聽,你這語氣,此時特別適合作一首閨怨。就你這樣貌,還有來自皇帝的寵愛,想要讓對方嫁給你,豈不是易如反掌?!?
驚飛云難得的沒有回嘴,就算被對方嘲笑成女子也沒有在意?!澳悴恢溃瑝羧锸莻€特別的姑娘,不是那些能夠打動的?!?
“明白了,你是想先要和風(fēng)細(xì)雨慢慢侵潤對方,然后將對方吹得找不到北,待到對方不得不完全依附于你的時候,才將人拐回王府。我竟不知你何時開始這般慫了,改走婉約風(fēng)了?!?
驚飛云并沒有否認(rèn),這個慫他愿意認(rèn)了。他實在是害怕了,先不說之前在西峽發(fā)生的那一切依舊歷歷在目,仿佛昨日一般。就是今生,他也曾傷害了她。洛家當(dāng)初要不是保護(hù)他,也不會落下個滅族的慘烈結(jié)果。而他明明知道真相,卻因為那些所謂的不得已而選擇拋棄洛家,害得洛夢蕊的家人身首異處,她自己也受了活祭之苦。
雖說洛夢蕊并不知真相,而這一次他也不會再讓洛家重蹈覆轍,但是驚飛云總是心虛的。要是洛夢蕊知道時光倒流的真正原因,會不會徹底和他決裂。他實在是害怕再次經(jīng)歷拋棄。
眼見著驚飛云鮮少這般認(rèn)真的對待過感情之事,秦慕羽倒是對洛夢蕊起了興趣,能夠?qū)⒑糜雅梦迕匀赖?,必定有過人之處?!澳惴判陌?,文蘭那邊已經(jīng)說好,你就等著吧。但是你得記得要還我們倆一個大人情。”秦慕羽打趣道。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太子已經(jīng)取了正妃,文世昌恨不能立馬將她孫女嫁到太子府去。只要我表現(xiàn)出一點對文蘭有好感,以太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定然會想法破壞。而作為文相府的嫡出小姐,自是不能隨意找人下嫁的。太子也不會放心文相府和別的皇子聯(lián)姻,就是他的胞弟四皇子也不可能。所以,你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