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直到香草點上了蠟燭,洛夢蕊才方知天已暮色。放下手里的醫書,洛夢蕊閉上眼,揉了揉眉心。“香草,父親可曾回來了?”
“剛剛到一小會兒,大少爺也已經回來了,想來這會兒都在飯廳了。小姐也快些去吧。”香草利索地將那些醫書放好。“小姐最近看起書來不知疲倦一般,比那科考的舉子還用功。”
“那是,等我高中狀元郎,定當不辜負了你的紅袖添香。”見香草又要開始叨叨她,洛夢蕊學著大戲里面的白面書生,逗起香草來。
“小姐!”香草秀足一頓,“奴婢說的是真的,你這般別傷著眼睛了。奴婢就不明白,老爺和大少爺都是看病治病的良醫,你何須去看這些醫書。”
洛夢蕊面上沒有反駁,但是心里卻知道,世人大多凡夫俗子,怎么會沒有貪圖舒適和安逸的心。她亦不能免俗,只是她必須這么做。當家人生的希望維系在她一人身上的時候,她不得不讓自己勤奮起來。
主仆兩人邊說邊往主廳而去,到達的時候,果然見父兄已經在等著她了。
“父親,大哥,抱歉來晚了。”洛夢蕊坐在父兄身邊,滿足又開心。
“無事。”洛忠義拿起筷子,“既然來了,就吃飯吧。”
洛夢蕊心里有事兒,所以飯后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跟著洛忠義一道去了書房。
“父親,我今日去了一趟閑王府。”洛夢蕊如實相告。“您也知道,閑王是受了我的連累,所以我想著能不能幫忙挽回一下。”
“嗯。”洛忠義知道這件事兒,剛剛洛平已經向他暗中說過了。“那閑王是什么意思?”
“閑王殿下拒絕了,他覺得現在這樣很好。而且,問及幫我的緣由,他讓我回來問父親您。”
洛忠義端坐在椅子上,不知看著什么怔怔出神。良久,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夢蕊可知道戰王?”
不等洛夢蕊答話,洛忠義就兀自說了起來。
“戰王于為父有恩,只是他早已故去多年,所以我將他當年的大恩,記到了閑王身上。這些年,我為了閑王的心疾殫精竭慮,想盡一切辦法。也正是這樣,閑王和我關系比旁人親密。”
洛夢蕊狐疑,她可不認為僅僅是這么簡單的原因。要真是父親所說的那樣,閑王感念父親的用心,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只是換個稱呼。
不說別的,以驚飛云的恩寵,但凡到太醫院去招呼一聲,也沒有人敢為難父親。可事實上,父親的值班比別人多,而且時常干得都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要是在明面上,驚飛云對父親的態度有昨日半分親近。除非其他人眼瞎,否則不會可惜刁難父親的。
由此推斷,驚飛云只是私下里才敢和父親這般親近。他們到底在害怕什么?洛夢蕊心里反復地去揣摩。
“父親,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洛夢蕊實在想不通,只能直接開口詢問。
洛夢蕊的反應,其實是在洛忠義的意料之中。昨兒他和洛平就探討過此事,雖說洛夢蕊時常神經大條,大大咧咧,但不笨。除了她自己的事兒以外,只要想弄明白,于她而言,不難。
“你可知戰王是因為什么而死的嗎?”洛忠義問道。
洛夢蕊心里一驚,她所知道的,戰王是凱旋歸來的時候病倒在途中的。而戰王妃聽聞了消息,血崩難產而死。難道這中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情。洛夢蕊太陽穴突突地跳,要是這般,恐怕洛家上一世的死亡和驚飛云有著莫大關系。
“孩兒知道的也是大家知道的那些。”洛夢蕊說得很含蓄。
“為父懷疑,戰王是被人投毒。”洛忠義不敢全部透露,只能真假參半。
“那閑王知道此事嗎?父親在暗中查找這事兒嗎?”洛夢蕊問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閑王知道。”
洛忠義的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