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戈顯然也察覺到了這老人的惡意,他緩緩將頭低了下去,直到視線同馬玉龍達到一個位置。
疤痕上的雙眸在一瞬間變得犀利,狠狠的對上了馬玉龍。兩人針尖對麥芒,都沒有絲毫相讓的意思。雖然二者品階相差甚大,但莫執戈的氣勢沒有落下半分。
自己累死累活想在青銅子的面前博個頭彩,送出去了不知道多少法寶功法,甚至自己那還未過門的第十七房小妾,也都送往了吏部尚書的府上。最后偏偏將這重擔交給了眼前這個小小的一名校尉,雖然他承認不夜營的確是精銳,但他那云涌衛也不見得比他們差。
這種嫉妒冷酷的情緒,在馬玉龍的臉上愈演愈烈,但他很快便察覺到了衛文鼎表情的一絲異樣,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三鼎小武夫日后必將飛黃騰達,承載天下氣運的青銅子又怎么可能會平庸。
于是老人在一剎那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了下來,至少在衛文鼎的面前隱藏得極好。
“既然事不宜遲,咱們就快些出發吧。”衛文鼎伸出雙手本想握住馬玉龍與莫執戈,想讓二人冰釋前嫌,但手伸到一半卻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正當他臉紅得將手縮回去的時候,馬玉龍趕緊握住了少年的手。
馬玉龍握手之后退后了一步,“將馬匹牽上來?!?
很快幾名衛兵便從隊伍中牽出了三匹通體烏黑的駿馬,這三匹馬看起來甚至比那銀甲鐵騎的馬匹還要高些。
馬玉龍看見少年嘖嘖驚嘆的樣子,于是得意的說道:“這些馬都是大宛的神駿,下官將之弄到手上也廢了不少功夫,不過經過手下人的訓練,就算是沒習過馬術的人,也能很好的將之掌握?!崩先松铄涞难劬闯鰜砹松倌甑慕z絲窘迫,他知道這青銅子多半是沒有學習過騎馬的,這才特意準備了這極為溫順的大宛河曲馬。
衛文鼎在馬玉龍的指引下牽著韁繩,踩著馬鐙翻身上馬,在他的心里自己這動作應該極為流暢,但旁人瞧來卻顯得有些滑稽不堪,只是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笑出來。
少年騎在這足足比人還高的大宛馬上,心里覺著新奇,他幻想過自己也能想那銀甲騎一般騎著駿馬沖鋒,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
他摸了摸馬背上的鬃毛,雖然有些粗糙,但手感卻出奇的不錯。衛文鼎的雙腿夾著馬身,輕輕的拍了拍馬脖,忍不住的點頭。
南宮胤沒有打破少年的興致,心里想著這初次騎馬的人,只要過些時辰大腿根子都得被這馬背給磨爛。
其實衛文鼎在馬背上東張西望,看起來是覺得新奇,但他卻莫名的再想見見那個拜庭國的公主,只是這一大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直到他將這街道望穿,都再沒有見到那俏麗的背影。
“咱們走吧?!毙l文鼎雖然笑著,卻藏了些落寞。
馬玉龍聽到這話,向著背后側了下臉。
一名背著四面小旗的年輕旗官小跑到了馬玉龍的身后。
馬玉龍沉著聲音,對著莫執戈的方向揮了揮手,“你且與他們交接下,讓那所謂的大衛第一軍并入隊列。”他頓了頓,“快些去吧,把事情辦漂亮點?!?
老將軍對莫執戈極其反感,甚至連交接的事情也不想與之有交談。
旗官領了命便走向了莫執戈,但莫執戈朝著衛文鼎抱了雙拳。
“衛校尉!我等是否臨時編入云涌關軍列!”莫執戈這話帶著些火氣,在他看來讓不夜營編入別人的隊列無疑是對不夜營的侮辱。
這神色讓衛文鼎瞧得明明白白,無論選擇以不夜營還是云涌關軍卒為主都會得罪其中一方,若是得罪了那自己摸不清底細的馬玉龍,那這一路上說不準難辦的事情會更多。
少年的眸子輕輕一動,心里有了答案。
“勞煩你去將馬總督請來?!彼R下的年輕旗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