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囂散盡,洛陽倔強的再次站起,雙腿顫抖,緊盯著韓遂的一舉一動,死生一劍,這劍不出則已,出則必殺!
云霄之上,南諾緩緩握緊手掌,柳眉緊促,抬腳踢向青銅丹爐,咬牙切齒的,模樣有些抓狂。
“筑基感靈,蛻凡開竅,宗師御空,洞玄鑄星,象星通神……隔著兩重天,你該不會以為洛陽能贏吧?”
齊老頭笑而不語,揮手引動丹爐避過南諾的紅靴子,繼續烤雞。
他覺得洛陽能不能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洛陽覺得自己能不能贏。仗劍生,為劍死,劍修握著的不只是劍,能信的卻只有劍。
“你真不管他死活?”
“誰口口聲聲說不關心誰就關心,誰口口聲聲說不愛誰就是愛。堂堂魔界皇女,離家三年就為找個人族,嘖嘖,六界奇聞,沒有之一!”
“哼!本宮只是不喜歡回到那個大院子而已,誰說本宮是在找他了?”
“不是便好,你是魔他是人,人魔不兩立,就像手中的沙,攥得住卻未必留得下。”
“閉嘴吧,死老頭。人族的愚蠢被你的言語展現的淋漓盡致,握不住的沙為什么不浸濕它?彼時將不再是手掌挽留輕沙而是沙子黏著手掌!”
“所以這就是你給洛陽下咒的理由?”
心思被叫破,南諾的俏臉如朱砂般艷紅,滿心羞怒,白了眼齊老頭,一跺腳身形消失在舟頭,下一瞬出現在韓遂身后,橫眉怒目,玉指勾連流焰,徑直抓向韓遂后腦,狠辣決絕。
“自尋死路!”
雙眸一斜,韓遂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撫袖,勁氣排山倒海,將南諾高高轟飛,許久之后才重重栽落在城外。
“南諾!”洛陽低吼著,剛握住劍柄便被韓遂探手扣住脖頸,像個布娃娃般被高高舉起,臉色漲紅。
城外,南諾掙扎著從深坑中爬起,深吸口氣,扯起一大片紫炎,不顧遍體鱗傷再度沖向韓遂,像撲火的飛蛾,不計一切。
雷光崩碎紫炎,韓遂的右手徑直貫穿火海,握住南諾的小腿,左右輪摔,從城內摔出城外,一路土石紛飛,夾雜著筋骨斷裂之音。
洛陽被一路拖行著,忍著滿身電光揮劍斬向韓遂肋下,劍氣呼嘯,決絕殺機。
韓遂獰笑著將洛陽甩進道旁灌木,轉而將南諾高高擲起,背后的怒目雷神化為昊天金烏,手掌一翻,炙熱金焰當空盛放,恍若昊日隕落,滾滾熱浪,將灌木林海盡數點燃。
洛陽費力穩住身形,望了眼空中情勢,不顧死活的縱身擋在南諾身前,揮劍斬入焰火。
木劍焚滅,炙熱的金焱徹底爆開,洛陽和南諾被轟入天空,良久后墜入路旁小丘。
殘破落葉漫天飛舞,稀薄的紫炎緩緩消散,南諾無力的倒在洛陽背后,催動紫炎一點一點的修復著傷勢。
洛陽掙扎著起身,鎮靜的從須彌袋中取出一柄精鋼長劍,費力的挺直脊梁,將南諾護在身后,目光灼灼,緊盯著韓遂。
如果連她都護不住還修什么劍?不若折劍身死!
“小子,我再說一遍,只要你殺了那個掌柜,我便收你二人為徒,朝夕相處的神仙眷侶可比來生相見不相識要好的多!”
韓遂眸光無情,心底卻期待洛陽拜入門下的光景,只要洛陽妥協,事后稍加謀算,他便能奪舍重生,憑借這具軀體稱霸人間!
洛陽提劍遙望著韓遂,目光不曾閃躲,縱使韓遂的確比他強千倍,但洛陽依舊有自信能用手中這把劍護住想護住的一切。
象星老怪而已,他又不是沒斬過!
南諾望著洛陽滿身血跡的倔強背影,忍著萬分痛苦的接骨連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笑得溫柔。
她能感到洛陽的堅定,心頭暖暖的,有種莫名的感覺,似遠舟對港灣的眷戀,又似蜜蜂對花蜜的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