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閃動,雪白的船帆迎風招展,一葉扁舟瞬息橫渡萬里河山。
紫炎翻卷,南諾突兀的出現在舟頭,紅著眼圈,難忍別情,將滿腹憂愁盡數發泄到齊老頭身上。
“齊老頭,我問你,畫劍法、藏劍術、拔劍術你都教了,萬象森羅呢?你什么時候教給他?你是不是想藏私?”
齊老頭面色沉穩,笑呵呵的捋了捋華須,“萬象森羅易入難出,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他遇到的敵人肯定要來越強,拔劍術講究一擊必殺,一劍砍不死怎么辦?”
齊老頭撇了撇嘴角,蛻凡就能砍死象星,洛陽哪可能一直是蛻凡?現在想來,洛陽那種能用劍斬斷一切的自信是有原因的,也是有依仗的。
相由心生,洛陽的心中必然有一柄能斬天地萬物的劍!
朝辭北海,方景岐尋了個四下沒人的地方御空而起,乘風御劍,劍光撕裂云海,須臾橫渡河山萬里。
焱凰山的滿山梧桐逐漸清晰,方景岐緩緩按下仙劍,飛身飄落山腳,屈指向投石碑彈出一道無形靈力。
樹葉颯颯,兩個身著緋紅宮裙的二八少女掠出深林,駕馭月輪,衣裙飄飄,出塵似仙。
“勞煩傳訊凰棲院長老宮羽薇,昆侖方景岐前來訪友。”
“你又來送酒?”
月輪靜懸,為首仙娥打量方景岐一眼,愁眉苦臉的問道。
方景岐點點頭,有些不解仙娥的愁緒,愛她不就是應該將最好的送給她嗎?
“我勸你還是就此離去吧,宮長老最近心情不……”
“你們退下吧!”
樹影輕搖,身著緋紅衣裙的溫婉婦人出現在林間,青絲高挽,略施粉黛,模樣傾城,眉眼中卻盡是冰冷。
仙娥委身一禮,前后消失在林間,綠濤翻涌,林中一片嘈雜卻不影響方景岐捕捉到仙娥間的耳語。
“師姐,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那個癡情男?追宮長老追了三百年,聽說都沒牽過手……”
“噓,禍從口出,別惹禍上身!”
……
日近正南,仙舟橫渡河山無數,出齊地,臨大荒。
大漠孤煙,沙海無垠,這漠北大荒中有多少奇珍異寶就有多少修者尸骨。仙舟不敢深入此等兇險地界,但舟內少年卻不愿錯過大漠風光。
洛陽亦不能免俗,忙里偷閑出客艙,悠游自在向回廊。
天色陰沉,實非賞景良時,眾人相繼敗興而歸,回廊空蕩起來,只剩一個身著錦繡黑袍的中年修士站在舷窗邊,濃眉大眼,國字臉,看起來很憨厚老實,正聚精會神的眺望著大漠風光。
蒼穹愈加陰沉,厚重的墨云壓的很低,幾縷細碎的黃沙同穹頂落下的墨云纏綿在一起,狂暴的龍卷風暴瞬時接連天地,裹挾飛沙,繚繞黑云,在沙海中橫沖直撞。
狂風怒號,飛沙走石,天氣如此極端中年修士卻依舊未關閉身邊的舷窗。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洛陽,中年修士憨厚的笑了笑,轉身向洛陽滿懷歉疚的拱拱手,道“是不是打擾到您休息了,俺這就關窗。”
說著動作麻利的關好舷窗,抬手間寬大的衣袖不經意的落下幾許,脈門上的細密紅點暴露在洛陽視線中。
舷窗閉緊,沙塵呼嘯聲被擋在仙舟外。
中年修士對洛陽再次拱拱手,憨厚的笑著,有些自來熟的問道“在下牛五,前輩怎么稱呼?”
洛陽的視線不留痕跡的掃過牛五的玉扳指、銅鈴和別在背后的翠玉嘴金煙袋,裝出一副靦腆少年模樣。
“大叔,我不是那些返老還童的老怪物,沒您大,您叫我小韓就行。”
……
一番寒暄,牛五和洛陽熟絡起來,兩人并肩而立,牛五不斷恭維著洛陽,洛陽也配合著裝出一副自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