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像火熱仲夏。
金戈聲驚破夜色,劍起劍落,刺客手中的刀劍一一崩斷,編織為羅網的劍氣無可便查,縱橫交錯光華的將夜幕分割成無數碎塊。
敵酋盡數俯首,戰局卻未平歇,一聲鼓角,數百對猩紅的血目再度出現在夜色深處,喊殺聲將小院包圍。
夜空中的星月也不平靜,云霄之上閃動著燦燦金光,青鸞啼鳴,鳳攆自鴉群沖出,懷抱嬰孩的端莊婦人推開緊閉的攆門,施法將院中被包圍的母子收入鳳攆。
青鸞展翅騰飛,群鴉緊追不舍,未出百里,便有兩道劍氣隕落瓊霄,盡斷青鸞雙翅。
青鸞悲鳴著墜落云霄,洛陽透過小窗望去,月下御空而立的黑衣人再次舉起長劍,劍鋒落下,狂暴的劍氣瞬息斬破鳳攆。
母親施法穩定著鳳攆,來不及避躲劍氣,眼見遭重,身著鳳袍的婦人舍生忘死的擋在母親身前。
鳳攆、法衣前后破碎,端莊的美婦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無力的伏在母親懷中,懷中的嬰孩亦蒙受劍氣波及,生機漸漸枯竭。
感知著尚未散盡的劍氣,母親神色大變,向空中的黑衣人連斬九劍,借機將手中的符箓握碎,同鳳袍美婦母子一同消失在天際。
待洛陽再睜眼時朦朧的看見了母親的模樣,柳眉杏眼,鼻梁高挑,美眸中含著淚花,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孩子,別怪娘,相信娘,娘不會讓你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娘都會讓你活下來。”
接著便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切都沉寂下來,死一般的沉寂。
沉入識海中的洛陽感到無比的窒息,忍不住想蜷縮成一團,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抵御可怖的死寂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一瞬,許是流年,終于有一縷暖洋洋的光照進黑暗,洛陽望見了一張滿懷悲戚的臉,自怨自艾的神情同那身威武的金甲格格不入……
月上中天,樹影搖曳,歐乏靈巧的從劍冢中退出,縱身掠向云霄,帶起幾片飛花,白云迅速遁離昆侖仙門,歸回玄策城的路程行至大半,一縷黑白混淆的劍氣自從林間升起,徑直斬向穹頂。
歐乏閃身從容的避過劍氣,停下云霞,面帶桀驁的俯視著林間書生。
“歐乏,這局棋你是變數,該出局了。”
李欽月把玩著手中的黑白子,背后太極圖輕輕旋動,斂藏無盡劍氣,威勢驚人。
歐乏抬頭的望望漫天繁星,感知著山間的無數陣盤,從容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李欽月,我是個很怕死的人,為了防止今晚這種情況,我將這條萬里之遙的長路布滿了陣法。”
說話間金色極光破開沙土,地動山搖,一座大陣徐徐展開,空間挪移,陣中時而漫天黃沙,時而地火翻涌,時而三九冬雪,時而浪濤驚天,聲聲驚雷,道道紫電,無數的冰凌和漫天火雨相繼落下。
李欽月皺起眉頭,緊握棋子,背后陰陽圖急速旋動,將潮水般的攻勢悄無聲息的磨滅,御氣緩緩升空。
歐乏從容的向后退開,施法一氣啟動九座法陣,陣法套疊,以無窮陣力將李欽月從空中生生壓下。
翻手劍河傾落,覆手五劫齊降,歐乏猖狂的大笑道“這世界從來只有先發制人,沒有后手無敵,你說呢,李欽月?”
李欽月目之所及盡是魅天幻象,只得閉上雙眼,盤膝而坐,苦苦維系著陰陽圖。
歐乏再布陣法遮去此間聲勢,算盡一切可能變化,打算將李欽月磨死在這九宮五劫死生魅天陣中。
侍劍一脈出走,道門隱世不出,李欽月、雪晴柔身死,藏劍一脈還沒成長起來,齊天象礙于玉皇不能動手,少年祖師中毒待死,戊辰等人各被牽制難以救援,如此算來昆侖仙門已無高手,時至必亡,得報大仇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