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陷入沉寂的劍光再度暴動,丹羽子的左臂也化為一片血霧,待無人靠近后神劍再度亮起忽明忽暗的光,咫尺天涯,可望不可及。
“劍本凡鐵,千錘百煉而成,因執拿而靈,因心而動,因非念而死,你的劍早就死了,尋常法劍都握不得,怎敢妄求神劍?”
方景岐拖著一方明鏡,望著既可憐又可恨的丹羽子,言辭間盡是唏噓。
這把劍比世上任何一把劍都純粹,任何有雜質的事物都不能靠近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可能有人能握住它。
那怕是小師叔也只是靠近它,僅此而已。
“千靈子,你騙我騙的好慘,千靈子,你騙我騙的好慘,我丹羽子此生不甘,我丹羽子此世不愿,我丹羽子咒你不得好死,我丹羽子咒你于陰間冥頑不靈!”
丹羽子低吼著,發瘋般的沖向神劍,明耀劍光一閃,世間再無丹羽子。
“仗劍生,為劍死,不求來世,立身當下。”
方景岐低聲誦念,心中感慨良多,生命流逝并非總如流星,其中更多的都似丹羽子這般,風起風落,出生死亡,默默平平。
沉默片刻,釋然的陣劍修繞過神劍向虛空中走去,滿目憧憬,心情激動,師父以身困鎖魔皇一千五百余年,也是時候重見明光了。
天外天界,少年祖師一手握著太陽光劍一手握著太陰影劍同孫老邪瘋狂對攻著,得道真境的兩儀微塵劍道盡露鋒芒,一陰一陽間囊括世間劍道變化,雙劍時快時慢,時剛時柔,時盡露殺機時吐露生機。
孫老邪根本擋不下這絕頂之劍,只能節節敗退,體外的濃郁黑霧似乎一吹即散。
“絕頂與絕頂是不一樣的,孫老邪,我說你今天得死,你信是不信?”
少年祖師輕笑著拋起太陰影劍,光影融合,陰陽交匯,長劍消散,此時少年祖師雖然手中空空但給孫老邪的壓迫感勝過從前千倍,萬倍!
“過去我去過魔界,南離沒留下我。我去過天宮,玉皇沒留下我。我去過妖界,敖晟沒留下我。我去過地府,閻皇也沒留下我。如今我來人間,你莫不是以為自己能留下我?”
“為何不能?你莫不是忘了曾經六界誰為皇?后人皇時代崛起的神鬼妖魔真的比人族強嗎?別忘了,是人定勝天,不是神魔妖鬼,是人!”
虛空間升起一片錯亂的星光,目之所及盡是劍光,耳之所聞皆是劍吟。
孫老邪身處浩蕩的劍光之間,稀薄的黑霧瘋狂的翻涌著,絲薄如紗的霧氣根本擋不下浩浩蕩蕩的無盡劍氣,被琉璃剔透的金色光劍輕易洞穿。
聲聲痛苦的哀嚎聲在虛空間回蕩著,稀薄的霧氣盡數散去,孫老邪的神秘面紗被解開,露出廬山真面目。
古稀老叟,滿面溝壑,身著仙盟巡查使獨有的金紋錦繡法衣,腰佩玉飾,額生三目,一口黃牙,散發著些許腐尸般的惡臭。
“還真是遺臭萬年。”
手掌虛抓,浩蕩的劍光驀然盛放,虛空間再次平寂下來,少年祖師志得意滿的大笑而去,說留下就要留下,說殺就殺,人間是昆侖的地盤,昆侖是他的地盤,若有冒犯,雖遠必誅。
風吹草低,七八群綿羊輕聲喚著,皮包骨的老和尚雙盤而坐,雙手合十,低誦佛經,瞬息便消失在老牧民的視線中。
老牧民揉了揉眼睛,對遠在天邊的圣僧背景笑了笑,手掌合十,低誦佛經,心頭一片平靜。
過草原入丘陵,草原圣僧停留在波濤翻涌的廣陵江前,睜開雙眸,望向那個空鉤垂釣的老道士,匆匆千年,他還是他,他也不是他。
“伊特格勒,好久不見啊。”
白發垂髫的老道士抬起頭,呲牙笑著,皮包骨的手掌握著青竹釣竿,眉宇間盡是歡愉。
他和伊特格勒關系不差,可惜彼此都是懶人不常走動,經久不見,很